“對失蹤的港口黑手黨成員和消失的交易款的調查如何了?是誰找到了兇手藏起來的贓款?”
這聲音冰冷又低沉,不比剛才瘆人,但明顯帶上了更真切的壓迫感。
不說的話……會立刻死去吧。
準幹部暗地裡攥緊拳頭,眼前被黑布蒙着看不清楚,被剝奪了視線,對方的聲音和自己逐漸放大的心跳更加清晰。
“我……不清楚……啊!”他還沒有說完,立刻被臉上火燒一般的疼痛驚得一跳。
對方狠狠打了他一個耳光,簡單粗暴,力道大得使他的腦袋歪到一邊。
“我不喜歡隐瞞。”那個聲音繼續說,“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我說的是實話!雖然我不負責這個,但我們的确沒什麼進展……”準幹部吐出一口血沫,趕緊答,“隻知道對方是個強大的異能者。之前本想随便抓個去交差……”
又是“啪啪”兩個耳光。
這比剛才還要用力,鮮紅的色彩從酸澀的鼻間流出,讓被審訊者的整個臉像被擠爆的草莓蛋糕。
“我說的真的是實話!一句假的都沒有,你不能……!”他顫顫巍巍地控訴——他當然不會知道,這兩巴掌是為了“随便抓去交差”的人打的。
“呵。”對方隻有一聲冷笑,他卻覺得寒流自脊椎極速向蔓延,不自覺間抖得更厲害了。
該死的,這家夥是個惡魔,根本就随心所欲!
他憤恨地咽下一口帶血的唾沫,期盼自己的異能趕緊回來——把這人碎屍萬段!不,也許隻要先逃走……
回應他沉默的又是幾個耳光。
耳邊已經響起了嗡嗡耳鳴,很快就要有東西流出。他覺得整張臉已經痛到麻木。
不能死在這裡,我還能……!
憶起這人對自己話的反應,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也許,需要賭一把?
“我明白了……您很缺錢吧?所以聽說有贓款流失,就想要得到它們?我可以幫您……”
他的思路很簡單,聽見“查不到”而生氣,說明對方不是兇手,而是對查到兇手很感興趣的人;又因這人特地詢問了贓款,那麼目的應該就是錢了。
對方又是一聲冷笑,不知是嘲笑還是掩飾。
沒有耳光?那看來是……有戲?準幹部之所以成為準幹部,還是有細心觀察的能耐的。
有了思路,他逐漸大膽起來,聲音也不抖了:
“您看,不需要為這麼一小筆錢大費周章,我們港口黑手黨的獎賞非常豐厚,完全能給您一筆足以揮霍到死的錢财,地位和權勢當然也不在話下,隻要您聽我說……”
他沒有說完,隻聽見輕輕的一聲“啧”,像是對他自不量力的作答,下一刻,冰涼又鋒利的東西貼上了他的脖頸,是那把要命的斧頭:
“你在侮辱我。”
準幹部喉嚨上下滾動,一次次擦過刀刃,下意識放輕呼吸,不敢再觸黴頭:“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是您手段高明戰鬥力極強,這才起了招攬的心思……”
冷哼過後:“哦?那你是試圖揣測我。”
“任您責罰。”說完這話後,他立刻安靜如雞,仿佛等待審判。
隐忍是必要的,我需要積蓄力量。
但對方似乎有些不耐煩,等不起的樣子:“我厭了。最後問一次:港口黑手黨是不是沒有查到真兇,也沒有找到贓款?”
這個問題很重要,準幹部的直覺正在激烈警報:如果回答不好,下一刻他就要頭身分家。
他渾身緊張地假裝思考一番,說:“不……據說情報組對失蹤的交易款已經有了頭緒。但我的級别太低,沒資格接觸。”
對方似乎靜了幾秒,似乎放棄了直接将他除掉:“那麼,你們情報組的幹部是誰?”
“是源野川門幹部。”回答非常迅速——他也是為了活命,幹部會理解的。
“哦。”持斧的恐怖男人吐出一個音,不帶任何感情。
正當他以為自己能逃過一劫時,對方口中吐出的話讓形勢急轉直下:“很好。給你五秒鐘時間,證明自己是無辜的——五——”
準幹部情急地大喊:“什麼意思?我——”
“四——”
“什麼無辜?我是黑手黨!”
“三——”
“雖然是準幹部但我負責的隻是看守交易——”
“二——”
“我是殺過人,但都是首領下令——”
“一——”
“他媽的,去死吧——”
千鈞一發之際,準幹部的異能突然爆發!黑霧化作千萬根利刺穿透向正前方刺去,這次必定萬無一失!
他好像刺中了什麼東西,一點溫熱的液體灑在臉上。
成功了嗎?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狂跳的心髒剛剛平複下來。還好他在醒來之後便一直努力恢複精力,終于在關鍵時刻用出了異能。
我活下來了,果然一切都可能發生。
“零——你沒有機會了。”
如死神一般從地獄傳來的聲音響起,瞬間凍結了他所有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