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缜給狄越斟了杯酒,月光正好漫過屋檐,落在酒面上碎成粼粼的光。院角的桂花樹沙沙作響,偶有幾粒金黃的小花飄上來,沾在茜茜與安安的發梢上。
小滿有些拘束,薛惠林給她夾了菜,“小滿也吃,夾不到就跟嬸子說。”
“嗯嗯!”
狄越與溫缜挨着,他們的關系家裡沒人知道,也不打算說,對于農人來說還是太超前了,以後再說,免得被村裡人八卦。
吃完午食茜茜把溫缜拉到一邊,溫缜跟着她走,“怎麼了,茜茜?”
茜茜的眼睛水汪汪的,正是幼崽最可愛的時候,“爹爹,你是不是有錢了?”
“嗯,茜茜有什麼想要的嗎?”
茜茜搖搖頭,“爹爹,那你是不是可以把我娘贖出來了?”
她上輩子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話是,她是樓裡生出來的,是婊子生的,村裡知道她的來曆,肆無忌憚用鄉下最惡毒的話來羞辱她,她第一次見到母親也是死别,那一幕太慘烈,慘烈到成了她的惡夢。
可是她的命運都改變了,她母親的呢?應該也是可以改變的。
溫缜蹲下來摸了摸她的頭,“爹爹去找過了,她已經離開那裡了。不過茜茜放心,以後她有難,爹爹會救她的。”
“嗯,爹爹,那你找到她,可以把她帶回來嗎?”
溫缜搖了搖頭,他不保證他做不到的事,再說原主與南喬鬧成那樣,他代入南喬,想原主死的心都有,怎麼可能還會愛上?不如相忘于江湖,他能做的,隻是在南喬落難的時候幫她。
給她一個新的身份,原著裡那個江湖人被茜茜殺了,醉香谷說因為要茜茜了斷一切,這其實不合理。不如說是有人買兇殺人,怕茜茜去報複老闆,編這樣的瞎話,還能pua她,讓她以為全是自己的原因。
至于買兇殺人的,定是那個贖人的富商巨賈了,隻有他咽不下那口氣,又有出錢的實力。
“你娘也不會願意跟爹爹回來的,爹爹年少的時候,做了很不好的事,不是每個人都像茜茜一樣善良,願意原諒别人。就算我把你娘帶回來了,我們也隻會成為一對怨偶,江湖很大,沒有血緣關系的兩個人,關系是很脆弱的。”
“人心經不起推敲,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緣分,強行綁定,對大家都會很慘,茜茜,你會怪爹爹嗎?”
茜茜搖搖頭,她隻是覺得,她有個爹爹很幸福了,如果有爹有娘,會更幸福,但她想起記憶裡的人,又會害怕。
上輩子她殺了她娘最愛的人,讓南喬恨毒了她,當她面殉情了。
“那爹爹,你要救她。”
溫缜摸着她的腦袋,“我會的,茜茜還小,不要想太多,會長不高的。”
“才不會呢。”
溫缜抱起她向外走,“明天咱們帶倩倩去城裡,看看有沒有奶酪品,牛乳,多吃肉蛋奶,以後會長得更高更健壯。”
“好!以後我練就絕世武功,保護爹爹。”
溫缜煞有其事點點頭,“茜茜好志氣,以後不止可以保護爹爹,練就絕世武功,還能上戰場,保家衛國。”
“嗯!”
他們走出來邊走邊說,薛惠林越聽越覺得沒譜。“茜茜是個女孩子,上什麼戰場啊,是人話嗎你,去去去,别教壞孩子。”
溫缜笑着抱着茜茜跑開了,“你伯母是希望你可以安穩幸福,但是茜茜,如果你有天賦,不管是文是武,就會被人嫉窺,如果天資卓絕,就會被小人強占,希望你為他們發光發亮,他們從你這賺取金錢名利,還恨不得把你拆了。”
“所以不要被路邊的野花所迷,無論那多麼鮮豔,咱們要走,就走正道,也許窮困,也許枯燥。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是對的,但也不全對,因為賣與帝王家的同時,你也在為這個天下奔波,哪怕咱們當不了将軍,也可以當個捕頭,也比去作奸犯科,殺人放火有意義的多。”
他是真害怕茜茜變成原著裡那個滿手鮮血,無惡不作的女配。
茜茜抿了抿唇,點頭應道,“好,爹爹,我會的,嗯,我會成為戲裡穆桂英那般的人物。”
“好有志氣的茜茜,三歲看老,以後茜茜定是了不得。”
茜茜揚起了高傲的下巴。
就是大明這種封建制度體系,也有奢香夫人,秦良玉這等巾帼,他成了茜茜的爹,當然希望她以後别被什麼江湖道義給拐騙了,成了賊寇之流。
那醉香谷又開青樓又殺人放火的,能是什麼好東西,涉黃又涉黑,萬惡之源。
以前港城古惑仔電影一批批的出,很多傻女孩信了他們的邪,當什麼大哥的女人,明明有貌又有能力,硬是被洗腦跟了混混的頭,一進局子還撕心裂肺的哭,說什麼我不離開你,我一定會等你出來的。
有沒有搞錯啊,他都進去了,你還不跑?腦子的水先擠掉啊。
這種事遇多了,他上班都配一墨鏡,别問,問就是眼不見為淨。
這個世界永遠有他不能理解的存在,那就是進水的腦子。
江湖人進水的腦子那就太多了,比如這書的男主,未來拐騙他女兒的,不愛你糾纏騙人小姑娘幹啥?就為了讓女主吃醋,意識到他有多搶手嗎?
代入讀者,他看得開心,代入老父親,感覺馬上就要心梗了,有本事這輩子别讓他看見,不然見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