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談談吧。”韓靖川突然開口。
舒樂猛地擡眼。
韓靖川徑自說了下去:“從今天起咱們就是,夫夫了。不管之前如何,日後,咱們在别人面前至少要相敬如賓。特别在家裡人面前,不能露餡。”
“演戲嘛,我懂。”舒樂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
韓靖川搖搖頭:“不全是演戲。”
舒樂睜大眼睛。
韓靖川低着頭,沒看舒樂:“有句話我前段時間就想對你說了。對不起,這幾年經常惹你不高興。”
憋了許久的話終于說出口,韓靖川如釋重負:“過去種種,是我不對在先,總是帶着偏見和你相處,你讨厭我是正常的。”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咱們其實可以很合拍,你身上有很多美好的品質,我。”
韓靖川頓了頓,似是有點不好意思:“我很後悔以前那樣對你,你能原諒我嗎。”
舒樂怔怔地看着韓靖川,沒有說話。
要說韓靖川以前對他很過分嗎,好像也不算,雖然說話經常陰陽怪氣,但行動上對他是好的,就像來到大晟後,給他送藥,幫他斷親,和他合夥做生意,嘴上不饒人,卻對他處處幫助。
而他也早就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依賴韓靖川。
真心還是假意,或許隻有時間能夠證明。
舒樂輕笑道:“我以為這段時間的合作已經證明咱們至少是朋友了。”
見韓靖川有些不敢相信,他又鄭重道:“以前我也有很多做的不對的地方,就當是咱們都在成長吧。”
良久,韓靖川露出一抹笑容:“我之前覺得假成親就能解決很多問題,其實挺幼稚的,婚姻的神聖我今天才突然領悟。既然已經結婚,以後我們不僅是朋友,還是家人。”
“還有,迎親時我對雲娘說的話是認真的。”
說完,他起身找出之前買給舒樂的玉簪,把盒子遞給舒樂道:“打開看看,喜歡嗎?”
舒樂拿出玉簪,輕輕撫摸,發現了梅花上刻的字:“這次也是給合夥人的禮物嗎?”
“現在是朋友的禮物。”韓靖川先是打趣又正色道,“之前看你都是戴的木簪,早就想送你了。當然,你今天戴的銀簪也很好看。”
“這是我娘送我的。”舒樂笑着摸摸頭上的銀簪,“你送我的玉簪很漂亮,謝謝。”
“你就沒有要送我的嗎?”韓靖川挑眉問道。
舒樂作驚訝狀:“為什麼這麼問?”
韓靖川有點不确定了,趕集那天舒樂應該是有在玉器攤那買東西啊,難道不是送他的?
見韓靖川開始沉思,舒樂噗嗤笑了出來,他略一思索就知道定是趕集那天露了馬腳被韓靖川猜到了。
舒樂不再逗他,站起身走到嫁妝箱子前,打開其中一個箱子,拿出了玉佩。
“和你買的玉簪相比,我這個實在是差了些,你要是不喜歡,我就……”
沒等舒樂說完,韓靖川一個跨步上前拿過玉佩,脫口而出:“我看不錯啊,和我正相配,送禮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舒樂忍笑,見韓靖川翻來覆去看那塊玉佩,突然語出驚人:“有沒有感覺像在交換定情信物。”
這回輪到韓靖川鬧了個大紅臉,但握着玉佩的手卻沒松開。
每次發現韓靖川純情的一面都會讓舒樂心情大好。
晚飯是星哥兒端過來的,二人餓了一天,也沒顧什麼形象,狼吞虎咽匆匆吃完。
又把床上的幹果都清理到了桌上。
實在找不到可以做的事了,看起來隻能就寝。
古代就是這點不好,晚間娛樂活動太少。
“時間不早了,累了一天早點睡吧。”韓靖川說這句話時恍惚他們又回到了大學時光。
舒樂點頭,他今天也起得很早,的确困了。正要脫衣服,突然意識到這裡不像寝室,可沒有床簾。
“我要換衣服,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韓靖川拿起臉盆道:“我去打水好洗臉。”說完出了屋子。
回屋時,他一推開門,猝不及防就看到舒樂身着白色裡衣,披散頭發,正襟坐在床邊,神情乖巧。
韓靖川隻覺氣血上湧到鼻尖,他“砰”地放下水盆,以手抵唇,掩飾般地咳嗽了一下道:“你先洗吧,我正好換衣服。”
舒樂很聽話。
不一會兒二人都洗漱完畢,并排坐在床邊。
喜燭的火光明明滅滅。
隻有一張床。
韓靖川打破沉默:“你睡裡面還是外面?”
舒樂機械回答:“都行。”
“那你睡裡面吧。”省的某人突然換床不習慣再掉下去。
舒樂聽話地爬進裡側躺好。
韓靖川反複深呼吸,過了一會兒才緊挨着床沿躺下,兩個人中間仿佛隔着楚河漢界。
他欲蓋彌彰地解釋道:“離遠點以防壓着頭發。”
舒樂沒說話,其實已經尴尬到頭皮發麻。
韓靖川輕輕拉過被子:“那我把被子蓋上了?”隻有一床被子,現在晚上還有點涼,不蓋不行。
舒樂抿唇:“嗯。”
二人直挺挺地躺着,都是第一次和另一個人同床,明明又累又困,卻難以入睡。
突然,韓靖川帶着疑惑的聲音響起:“哥兒,會有那個,落/紅嗎?”
舒樂拽着被子的手一緊,呼吸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