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璎聽到這，神色淡定道：“姐姐是衛家的希望。”

“我家也是包衣出身，但我家從不把我當希望。”烏拉那拉氏覺得這個回答頗有意思，不禁歎息，“所以我很不理解衛家的做法，因為衛瑤不夠謹慎。”

“她做什麼事了？”衛璎好奇問。

“她給馬佳氏送了一顆神丹妙藥。”烏拉那拉氏特意把聲音壓低，卻足以讓衛璎聽見。

衛璎神情有一瞬的驚愕，等瞧見烏拉那拉氏似笑非笑的臉色，忙收斂神情道：“我衛家在包衣中是中等偏下的家族，所以神丹妙藥一說是無稽之談。”

“我姐姐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對家族實際的地位了解得不清楚，因此她會真的相信家族的誇大之言。”

聲音頓一頓，衛璎又說：“我想烏拉那拉主子若是處在我姐姐的境地，恐怕也會覺得家族拼盡全力給的藥是這世上最好的藥。”

她把話說得直白，生怕烏拉那拉氏不明白她的意思，胡思亂想，然後借助衛瑤的舉動給予衛家重擊。

“我怎麼覺得你不在乎家族？”烏拉那拉氏上下端詳衛璎好一會兒，忽道。

衛璎迎着她的目光，從容不迫道：“沒有人會不在乎家族。”

烏拉那拉氏一聽此言，越發好奇：“衛璎，你上次的态度可不是這樣。”

不等衛璎開口，她又說：“我以為你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可現在我發現你的安分僅限于在外人的面前。”

特意加重外人二字，烏拉那拉氏的神情頗為愉悅：“看來我們兩個是真的有緣呀。”

衛璎沉默。

烏拉那拉氏語氣越發溫和：“你比你姐姐好多了，如果是你的話，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這樣荒唐的事。”

衛璎神情終于變化，她擡眸看着烏拉那拉氏，頗為疑惑：“你為何讨厭衛瑤？”

“你以後會知道的。”烏拉那拉氏要笑不笑，随即微微往前傾，在衛璎的耳邊低語，“皇上耳聰目明，你姐姐做的事，他都知道。”

她說着眼眶深處有淚花在閃爍，卻強行憋了回去，“偶爾發洩一下情緒，也是好事，可也不能太過，不然我就會是你的下場。”

她說完闆正身子，越過衛璎離去。

衛璎沒回頭看她，直接擡腳往壽康宮去。

帶着人把絨花草原修繕一遍，然後用一些邊角料做了一個拇指大的人偶娃娃，到了晚上，她便開始使用技能「畫像通感」。

最開始不得要領，她感覺疲憊不堪，後來找準方向，她稍微休息一下，就讓意識在各個畫像中跳轉，最後停在衛瑤的寝室中。

衛瑤躺在床上嘀嘀咕咕，衛璎耐心傾聽，發現全是一些對自己和八阿哥胤禩的嫌棄，以及鐵了心的要趕在康熙十七年生四阿哥的廢話，心裡不禁煩躁。

這人不是要算計馬佳氏嗎？為何非要專注她？

她和那還沒有影的孩子在曆史上是失敗者，衛瑤對此一清二楚，為何還要在她們的身上耗費心神？

衛璎摸不透衛瑤的心思，心裡莫名升起一股戾氣。

這時衛瑤像是和系統起了分歧，冷着聲音道：“為什麼衛璎做了妃子，我才能汲取她的氣運，就不能直接汲取嗎？”

系統說了什麼，衛璎不知，但聽衛瑤極力争取的話，她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擺在案闆上的魚肉，随時都可以被衛瑤當成血包吸取。

她收起技能，思緒亂如麻，不禁睜眼到天亮。

“雙姐，你最近很累嗎？”烏雅瑪琭注意到衛璎眼皮子底下全是青黑，眸底有血絲在爬，又慌又驚。

衛璎勉強帶笑：“是有些累，不過到三月就會好很多，因為絨花工坊将要徹底建成。”

她說完問：“煙霞近日怎樣？”

“她就在圍房待着，沒什麼動靜，想來是覺得身份和我們不一樣了，不打算和我們接觸。”烏雅瑪琭面色微頓道。

衛璎沉吟片刻，又問：“瑪琭，你做杏花首飾，是打算用它去讨好董嬷嬷嗎？”

“我沒這個打算。”烏雅瑪琭連忙搖頭。

衛璎握住她的手：“我說過會幫你，所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成為庶妃。”

聽她再次提起此事，烏雅瑪琭嘴唇微動，卻什麼都沒說。

衛璎拍拍她的手，就去伺候康熙。

烏雅瑪琭盯着她的身影，面露糾結，随後若無其事地去茶房。

董嬷嬷已在這裡，她看着烏雅瑪琭，語氣幽深莫測：“你想好了嗎？”

烏雅瑪琭冷下臉：“你若是有能耐，煙霞何至于等這麼多年？”

董嬷嬷語氣微涼：“煙霞長得不夠美，你卻美得讓人驚豔，所以你與其相信你的好姐妹，還不如相信我，畢竟我見過仁孝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