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謝巧令氣的臉色都要發青。
為什麼,為什麼她老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兒,特别是當着周大人的份兒。
先前周勾看上了她,想要把她占為己有,自己拼了命的才把謝韶割愛丢進房中,沒想到沒成,明明大禍臨頭還在這裡不知高低的。
謝文見着兒子面色鐵青跟門口的金屬門闩差不多,也是心疼中帶着絲絲的惱怒;可目光轉向女兒謝妙言,她平靜,那大概不是她的事兒了。
幹脆先謝巧令一步,站起來指着謝韶罵道,“你個沒娘養的、自己院子的東西不好好看着,卻來怪姐姐?你有沒有心?”
“你姐姐這麼多年照顧你,你可知道姐姐的辛苦?”
“都說是長姐如母、你居然不好好的愛戴着,你這樣大膽可是有幾條命要污蔑姐姐!”
荒謬的話不止一次聽說。
謝韶抿着嘴巴不說話,前世今生,她是絕對不會想着這位父親的愛了。
二話不說就來說着姐姐的好,就來編造一些莫須有事實誇耀着姐姐貶低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阿爹呢?
一家人,就連端莊的主母孫氏都要指着謝韶的鼻子開始罵人,原本坐着喝茶看戲的嬷嬷有些呆不住了。
這是在幹嘛?這是有客人,還是兩位,當初還是請來的貴客兩位。
就這麼看不順眼謝韶姑娘?
嬷嬷從小看着周勾長大,知道他還算是個品行端莊的人,“别吵了!”
“沒有證據當然不可憑空指責!”
“老婆子也實在是好奇,怎麼會突然着了火?謝公子,還請細察,家主大人年紀大了,要讓父親少操心才是!”
嬷嬷說話有力氣;周勾也在一邊笑着點頭。
謝韶靜靜地站着,就期待着好戲的發生;有了多人的見證,那謝妙言還敢做手腳,就真的是無敵了。
等火被撲滅,來了幾個小厮,那個今早上被送進去的爐子當然還在。
謝文打量着,并沒有什麼稀罕的東西,他圍着破銅爛鐵的燒火爐子轉了幾圈,長舒口氣,“謝韶,你還敢污蔑姐姐!你姐姐哪有這樣的東西!”
“來人,給我拖出去!重重的打!”
小厮們就要圍上來,謝韶見狀,趕忙站出來說道。
“阿爹,這爐子使用上好的黃銅制成的,且夏日炎炎斷斷是用不到的,謝韶也想讓人檢查一下,這東西是如何燒起來,至于打罵責罰,也是要看個明白,不然讓周大人或嬷嬷見到了,隻覺得阿爹草率了呢!”
“有什麼好說的!”謝文大手揮舞着,對着門外小厮喊道,“讓幾個燒鍋的過來!”
“且慢。”
比起看着他們握手言和,周勾倒是更想看着美人挨打,被打的皮開肉綻、筋骨斷裂才好;可他也是好奇,為何謝韶面不改色臨危不懼?
他甩下扇子走到爐子前,夏日不該燒爐子,可裡面确實是有燃燒的痕迹。
他用扇子掃過,赫然發現…
自己送給謝韶的東西全在裡頭,無論是吃食還是穿戴,隻是…
他眼睛尖銳,看到了灰燼底下藏着些東西,伸手一扯,竟然掉出來些書本紙張,再晃蕩幾下,竟然又掉出來一隻未被損毀的簪子。
簪子金燦燦的,不菲,明眼人兒都瞧得出來,這不是謝韶能帶的起的東西。
見狀,漪荷連忙跪在地上,“從爐子被擡起進來時我就覺得眼熟!原來是小姐院子裡的被偷了!都怪奴婢看管不利啊!”
這丫鬟反應是真的快,倒是謝妙言,此刻還有些雲裡霧裡的。
“什麼叫我院子裡的,我從來沒有用過這東西!”她說話聲音又擡高幾度,然則看到周勾從灰燼中扒出來的簪子,有些按耐不住。
府裡唯獨謝韶沒有任何金玉首飾,這東西一定不是她的;但自己的為何在裡頭?
她臉色開始有些發白。
忽然,她記起謝韶從水裡爬出來的那天…
她跟往常一樣,去教訓她,結果被反殺了不說,還把簪子掉在哪裡了?
她手心出了汗,仔細看着周勾的舉動,要是他教唆自己的阿爹,來打自己怎麼辦呢?
“這好像不是三姑娘的吧?”周勾摸着下巴,“初見三姑娘時,素淨的很,連個木頭的钗子都不曾有,更何況是金銀的呢?”
“而且這上邊的珠子,可是南海裡面最珍貴的銀香珠?據說是遇火不焚、遇火不化,連宮裡頭最受寵愛的皇後都沒有幾件,居然,能在謝家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