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
程大人顫顫巍巍的接過周勾遞過來的紙卷,親自把它揣入懷中。
而後招呼着歌舞的侍女、侍男們湊過來趕緊熱鬧熱鬧沖沖煞氣;衆人這才有消了口氣,談笑間又一片和睦。
依舊和程希兒坐在一起,謝韶端着杯子,
歌舞實在是新鮮,前世是沒有見過的;程希兒見着謝韶如此愉悅心裡也是開心自在,樂此不疲解說着上演的戲碼。
又過半刻夜色将沉,雪梅端來一碗安神的湯藥放在謝韶桌子上。
謝韶從來不喝這些東西,索性放到手邊,繼續不厭其煩地看着場上的戲子蹦蹦跳跳。
忽然冷風吹過,打在衆人身上,大概是夜色有些涼了?要下雨了?
作為東道主的程家當然不會看着這些王公貴族的公子們受些風寒,招呼着大家趕緊回到院子中泡着熱水澡休息。
風竹剛要扶着謝韶離開、雪梅便端着安神的湯藥又靠了過來。
“小姐,這是程家大娘子賞賜的,據說是每家小姐都有,小姐要是不喝會不會不太好?”雪梅神色有些着急,指着别人家的桌子。
謝韶順勢望去發現果真如此,但…
她端起酒杯,隔着袖子一口沒喝,全倒在了衣服和地上。
還不忘擦擦嘴角。
“替我謝謝程家夫人。”謝韶說着,被風竹和霜松扶着回了院子。
既然是學堂那還是要好好學些東西,君子六藝今朝謝韶也是能見的着了。
今夜狂風暴雨,今夜電閃雷鳴。
謝韶窩在床上又夢到了前世的瑣事兒。
前世的自己,這個時間段已經被困在了周勾的府邸中。
他生性殘暴,動不動就對自己進行些唾棄鄙夷,讓她痛苦萬分;後來他竟然不知從哪裡來的心思,竟然要娶自己。
想來也是為了謝妙言能進他的門做了鋪墊。
至于其他的人…
謝韶夢裡亂糟糟的,她疲憊的睜開眼睛,看着外頭的天。
霜松值夜很是警覺,見謝韶動了動立刻來扶着她;主仆二人剛要說着悄悄話,隻聽門外有細碎的聲音響動。
霜松疑惑,今夜外面可是雪梅和程府小厮的當崗,怎麼出現這麼大的動靜沒人呢?
踩在地磚上的聲音很輕,謝韶看着偶爾電閃雷鳴漆黑暴雨夜空之下,閃過的黑色人影,她怕霜松害怕,指着床底小聲道。
“你去躲起來。”
“可是小姐…”霜松悄悄地拿起了花瓶,并不打算這麼做。
“你看,你都拿着花瓶了,等會來個偷襲不好嗎?”謝韶心裡默默地給霜松鼓掌,這孩子太激靈了,嘴上說着手裡也做着,這麼好的孩子先前居然隻在後院做倒夜香的粗活,實在是可惜。
“那我去櫃子後面,出來的方便些!”霜松點點頭、墊着小碎步就藏了起來。
謝韶輕手輕腳的躺好,被子中握着睡前看過的竹簡,她心裡捉摸着,要是對方過來,自己……一定會把他打的嗷嗷直叫!
不想,門外傳來了雪梅問話的聲音。
但電閃雷鳴,謝韶并未聽到二人交談如何,很快,木門打開,腳步聲靠近。
謝韶心裡盤算着明兒個該怎麼問責雪梅,身後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黑影逐漸籠罩了過來,蓋住了謝韶的小身闆。
她瞅準機會,将手中的竹簡扔了出去,那人哎呦慘叫了一聲,而後栽倒在地上。
躲在櫃子後面的霜松沒有猶豫,直接摸着花瓶摔了出來。
黑暗之中,謝韶覺得眼前這個人很是眼熟,但實在是看不清着到底是誰,她穿上鞋子果斷向外面跑去,奈何那人很不甘心,被摔破了腦袋還要掙紮着起身。
謝韶被他抓住腳踝,摔倒在地上,霜松當然不會讓小姐受傷。
又一道閃電掠過,發出陣陣雷鳴,謝韶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兒,果真是周勾。
比起對于謝韶的把控,他好奇也更緊張。
謝妙言明明給些東西,說是給謝韶用完會讓她失去知覺好讓自己做事兒,但眼前的謝韶活蹦亂跳,甚至還舉着竹簡把自己的腦袋打破了,難道是她們姐妹合起夥來整自己?
正當周勾咬牙切齒的疑惑,霜松把謝韶拉起來,護在自己的身後,雪梅見情況不對,也沒有過多的猶豫,不顧暴風雨對着院子大聲吼叫。
“來人哪!有人夜半行兇!”
謝韶住的不算好地段。
這附近的也都是小官小戶家的姑娘,又是下雨哪會有什麼人願意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