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淺生笑了下,點點頭。
走向星海光來的這一段路,你的腦袋空蕩蕩的,沒有激蕩起什麼情緒,也沒有時間回想起任何過去的事情,也許在數着步數,也許沒有,記不太清。
他的經紀人津江小姐注意到了你的靠近,視線在你胸前狐疑地掃動,沒有發現本應挂着的工作證後她向前一步擋在你和星海光來中間,很有職業素養。
“太慢了!”星海光來在她身後冒出頭,沖你不滿地喊道。
他朗聲理直氣壯又明顯親昵的語氣把經紀人的腳步驚了個趔趄,津江小姐轉頭和他确認:“是星海先生認識的人嗎?”
你趁這個微妙的錯位間隙給星海光來丢了個白眼,再上前的時候臉已經挂上了公事專用的虛僞笑容。
“津江小姐,初次見面。”你伸出手,“我是玉置心地。”
津江小姐立馬反應過來和你握手,笑着客套:“玉置社長,久仰大名,這次合作多謝貴公司的關照。”
你來你往間,你硬是沒有和星海光來說一句話。
認識的人之間互相吹捧真的很怪。而且你和星海光來明顯不是這樣的關系。
待行至公司樓下,經紀人小姐功成身退,你才呼出一口氣。
雖然運營着自己家的企業,但你果然還是很讨厭這種社會人的寒暄客套。
可比起那些,和莫名其妙冷戰了快六年的幼馴染單獨相處還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别扭。
今年降雨很少,但春天并不幹燥,5月底的天依舊爽朗朗地晴,太陽西斜沉進高樓背後的陰影,在你們看不到的盡頭拉出遙遠的地平線,白晝已逝,但風撫摸着臉頰,留下還是惺忪燥動的餘溫。
花香在晚風中搖擺不定,随後沉澱,釀出幽醇厚重的夜色。
城市一刻不停地喧嚣,說不清是車輪的不知疲倦,還是人聲無處不在的沸騰,萬物簌簌有聲,唯有你和星海光來之間的沉默兀自發酵。
“我說……”忍受不了一點尴尬,你搶在星海光來之前出聲,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總之内容自己脫口而出,“你的眼睛怎麼還是這麼大。”
“哈?”他轉頭看你,對你時隔六年突兀的搭話内容表現出了熟悉的無語。
你擡頭打量他的表情:“喔——脾氣倒是成長了。”
換成以前至少得是「哈?!」起步吧。
“哈?!”
“啊。”你轉頭看他,恍然大悟,“原來還是沒長。”
24歲的星海光來黑着臉:“你這家夥到底是多沒禮貌啊!”
“真正有禮貌的孩子會稱呼我為姐姐,而不是你這家夥。”你補充道。
讓你熟悉的炸毛表情在他臉上短暫出現了幾秒,他鼻子裡哼出不滿的氣音:“别給我擺譜,就比你晚出生幾天,誰要這麼叫你。”
這一套過去老生常談的說辭安撫了他情緒,星海光來的音調慢慢回落,他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往你這邊走近了幾步,又在半臂的距離處站定。
你狐疑地看向他,視線随着他的靠近不斷向上拔高,星海光來帽檐下的嘴角向兩邊翹起不一樣的弧度,他沒有低頭,反而擡高了下巴,得意洋洋地宣布:“而且你——比我矮多了!”
狐疑在下一秒轉成了面無表情,你咬牙切齒地吐槽:“高一時候的事情還拿到現在來說——”
“你是小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