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在2018-2019賽季與四連冠失之交臂後，影山和牛島也一前一後轉去了國外的球隊，阿德勒突然失去兩位實力強勁的主力選手，但每年這個時候都有一批新鮮血液湧入賽場，所有人都很好奇阿德勒後續會使出什麼陣容什麼風格的首發搭配，難免讓人擔心新舊球員之間的磨合問題，忍不住在心裡把前後兩支隊伍拿來比較。

你說阿德勒會不會就此走下王者的寶座啊，雖然是開玩笑的打趣，但聽着還是讓光來十分不爽，他當時轉開眼重重一哼，什麼都沒說，後來你在新版本開發和公司擴招裡忙得不可開交，也沒關注V聯盟的賽事，畢竟2020就是奧運會了，很多職業選手都會被征召出戰，光來……

等等，光來有沒有入選啊，他怎麼沒跟你說，你把自己從工作裡拔出來，起身晃悠到咖啡機旁給自己續杯，在等待的間隙裡你側身靠着牆，順着視野敞開的落地窗往外看去，臨近正午，冬天的陽光也将将起床，在此起彼伏的高樓間浮起一層亮黃色的反光，看上去挺溫暖。

說起來，最近光來好安靜啊。你打了個哈欠，睫毛沾上睡眠不足的淚花，又重了幾分。他要是入選了肯定早就暗戳戳借着幸郎的嘴透露給你了，這麼安靜還真不像他。

在别人建議下花大價錢購入的全自動咖啡機在獨你一人的辦公室裡發出沙沙嗡鳴，那是豆粒在刀盤裡被細細研磨直至碾碎的過程裡會發出的聲音。

會不會那其實是咖啡豆的尖叫啊，你有時候會想這種幼稚的問題，不過沒意義，那種重複的、低調的痛苦不會被人聽見，如果真的存在，那它們的命運也早在你摁下按鈕時已經注定。

或許痛苦是真實的吧，但萃出來的咖啡真的……很香耶。

馬克杯被續上八分滿又被打上爽朗的奶泡，端起來是一種沉甸甸的重量。

你虔誠忏悔三秒，為不複存在的它們送行，然後端正神色滿懷敬畏地喝下一口。

三秒後你仰起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總之，感謝偉大的香香豆。

如果可以真想給它們創立個教派啊。畢竟比起虛無缥缈的神明，香香豆可是以身殉道地造福着它們的信衆呢。

對于擅作主張又給疊字家族新增一名成員這件事，你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光來，哦對，說回光來，他最近這麼消停，倒是還有另一種可能，被征召了會翹起雞屁股，那沒入選……就會是現在這樣嗎？

這可是那個人生字典裡除了拽就是拽的臭屁光來啊，他會消沉嗎……應該不會吧？

要不要打電話去問問，但要是真是後者，被你一問戳中痛腳，說不定他又要罵罵咧咧炸了，你本來想着要麼算了，但點開手機日曆一看，發現你們居然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過面了，诶，還是打一個吧，嗯，打一個，就算是親密如青梅竹馬也要定期精心維護，你可是很注重這種細節的，這就叫愛的儀式感。

“走不開，“光來在電話裡說，”最近在封閉訓練。”

你诶了一聲：“可是以前從沒有過這麼久的封閉訓練……”緊接着開始摻着刻意又做作的擔憂開始歎氣：“果然阿德勒今年人才不濟啊，該不會真不行了吧？明年還能在決賽圈見到你們嗎？”

“我們好歹也是——職業球隊好嗎！職業球隊！”他一下就被戳了個響，“你又在操哪門子高中教練的心啊我請問？”

“可是在我這種外行人眼裡封閉訓練就和賽季特訓差不多嘛。”

“哈？那又是什麼東西？”

“研磨他們戰隊每年都會搞的活動，大概一天要在電腦前坐十個小時左右的不間斷訓練。”

光來聽完後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半晌憋出一句：“……那會長血栓的吧。”

你深以為然。

“而且為什麼要用職業遊戲的比喻啊。”他又緊接着嘀咕了一句，“明明還有别的說法吧，比如夏季集訓之類的。”

“啊，也對！”你說，“不過夏季集訓聽上去還是太人道主義了。”

“不是，你到底自說自話在腦子裡對封閉訓練這幾個詞腦補了什麼内容？”

“……也沒什麼。”

“這語氣明顯是有什麼才對吧！”

你語氣一頓，先跟他确認：“那……我說了你不罵我？”

光來懶洋洋地支着聲音反問：“我到底什麼時候罵過你？”

“好吧，但封閉一般不都帶點隔絕的意思嗎？除了吃喝拉撒睡，睜眼就是訓練的地獄模式。”

“喔，還有洗漱。”你補充。

他聽完一頓：“我聽到白癡在說話。”

“你看！你就是會罵我啊！”你猛地睜大眼睛，“還說什麼沒罵過我……光來我告訴你，你這樣鼻子可是會變長的！”

“喔，那總是說「我什麼都沒幹」的某人鼻子一定已經捅穿銀河系了吧。”

你給電腦上播放着的先行pv摁下暫停，說話間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什……哪有！你不許亂說！——也禁止喊我白癡！”

“我覺得不是笨蛋說不出這種話——「除了吃喝拉撒睡和洗漱，就是訓練」”

“禁止白癡不是讓你可以罵我笨蛋！”

他對你的抗議充耳不聞，隻是維持着自己的調調問：“那請問我現在跟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