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陸向研沒穿白大褂,套着個無袖運動衫,alpha張揚的肌肉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比起這流暢的線條,更可惡的是那汗液裡散發的信息素,就像是流氓不穿褲子,雖然他貼了阻隔貼,也擦幹了汗,但陳謹就是感覺到。
“喲,小學弟也在,好巧。”陸向研走到路燈下,雙方都看清了臉。
“學長。”陳謹把小蛋糕從右手換到左手,頂着一臉假笑和這個狡猾的alpha握了手。
“師兄才夜跑回來?”兩人松開手後,一旁站在的林延轉移了話題。
“嗯,師弟這是去哪兒了,怎麼還碰上學弟了。”陸向研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着陳謹,從alpha的直覺來看,這不是什麼友好的行為。
陳謹沒主動開口,他也想聽林延的想法,比起自己逞能,Omega的認可更讓他有成就感。
“我和他相親,他送我回來。”林延沒多一句廢話,總結的清晰到位。
這下反倒陸向研嗝住了,尴尬笑了笑問道:“還算順利嗎?”
“嗯。”林延點了點頭。
陳謹從來沒有這麼得意過,在自己的假想敵面前出風頭,可比任何獎勵都有性價比。
更重要的是林延的态度,這種不回避直接公開的态度,讓他的虛榮心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還沒得意一會兒,林延轉過身來,溫聲道:“我還有工作就先回去了,你路上也注意安全。”
陳謹翹到天上的小尾巴被這一句話按回了地裡,方才的暗爽比不過現在的不舍。
“那林哥你也别熬太晚,睡前給我發條消息。”陳謹把小蛋糕遞了過去,話說的别别扭扭地,完全沒介意陸向研就站在旁邊。
“嗯,謝謝。”林延把蛋糕接了過來,禮貌道謝。
陳謹嘴上說着分别的話,身體卻是紋絲不動,站在原地看着林延進了研究所,後面還跟着三步一回頭的陸向研,心裡很不是滋味。
直到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他的視野裡,陳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折返回去。
他手裡還握着他哥的車鑰匙,再次回到咖啡廳門口,卻不見他哥的身影。
陳謹站在車前給陳灼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響了好一會兒,才被人接通。
“喂。”電話裡不是他哥的聲音,比一般人要低上一些,像是壓着低吼的野獸。
“你是誰?”alpha的本能讓他立即警覺起來,陳謹直了直腰闆,捏緊手機問道。
“吼,我說是哪個弟弟,原來是小謹呀?還記得我嗎?”那個低沉的男聲先是輕笑,再是劣迹斑斑地裝作震驚,語調不由輕蔑起來。
這話一出,陳謹汗毛都立了起來,全身上下不由一顫,一股生理上的惡心湧了上來。
這人他太熟悉了,甚至可以說是他成長途中的某塊陰影。
他上五年級的時候,他哥剛好高三,住在學校附近的居民區,家裡圖方便就讓他跟他哥一起住下了,沒成想有次他放學回家,剛好碰上他哥被一個吊兒郎當地小混混堵在樓道裡,那時年紀小沒什麼分寸,陳謹随手摸了塊石頭就要沖上去救人,可走近後的一看,驚得他當場呆住,這輩子都沒法忘卻那一幕。
陳灼被這個混子按在扶手上,腰椎骨抵着扶梯,整個人後仰着身子,被動地受着身前人的親吻,上衣下擺也被混子撩起,一隻手放肆地在他身上遊走。
陳謹從來沒有見過大人做這種事,屁大點孩子就這麼木楞楞地舉着石頭,紅着眼眶啞聲了很久,最後灰溜溜地丢下石頭,躲了起來。
後來他哥為了維護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特地把這個混子叫了出來,讓混子當着陳謹的面解釋,沒成想這個畜生玩意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事後把陳謹堵在回家路上又好好解釋了一番。
自此兩人結仇,陳謹極力反對他哥與這人交往,也沒再和這人正面碰上。
“狗畜生。”陳謹陰着臉,壓碎了牙齒把這三個字蹦出來。
“吆,還記得我呢?你哥在洗澡,要我給你開視頻嗎?”楊标話裡帶笑。
“你成年了吧?沒成年的話,一會兒的畫面就不給你看了。”楊标挑逗着補了一句,生怕陳謹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去你媽的,把手機給我哥,你他媽也配……”陳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對上楊标這種人,他顧不上素質。
“那可不行,還能讓你壞了我的好事?再見,粘人的小兔崽子。”楊标掐着話挂了電話。
陳謹立馬回撥,卻聽到了關機提示音,貼在耳邊的手機瞬間成了燙手山芋,他舉也不是,放也不行。
楊标不是什麼好人,不單是對他而言,就算是真的隻考慮他哥的感情,這個狗畜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憑他看到楊标跟别人出軌這事,這個畜生就配不上他哥。
陳謹越想越惱,可撥過去的電話沒有人接,就那麼短暫的一小會兒,他哥就被這個狗畜生帶走了,真他媽是陰魂不散。
街角又刮起風來,雖是雨後空氣也依舊燥熱,陳謹開着車回了家,簡單沖了個澡,就把自己砸進床裡。
本該是欣喜若狂的夜,卻因為楊标的出現變得壓抑,他一遍擦着頭發,一遍刷着手機,思緒亂的理不清。
他哥這事沒幾個人知道,還跟楊标鬼混這事,陳謹也不太知道。
換作以前陳謹還能跟秦隅掰扯兩句,可現在秦隅那邊斷了消息,他一時找不出第二個能說事的人。
陳謹思來想去還是打開了跟秦隅的聊天框。
【我今天談戀愛了】
【他叫林延,你還記得嗎?】
【哥這兩天也回來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陳謹這句話敲了兩遍,最後還是删了沒發出去。
他從小到大沒什麼朋友,跟秦隅一起上學後,就更沒交過新朋友。
陳謹随手丢掉擦頭的毛巾,抱着手機在床上滾了一圈。
相親結束了,他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跟林延在一起了。
陳謹又滾了一圈,切到和林延嶄新的聊天框上下拉拽。林延的頭像是一個毛茸茸的綠色苔藓,陳謹在網上識過圖,但是沒發現這是什麼物種。
他就這麼百無聊賴地放縮這張圖片,再一手滑退出後,就看到了已經撤不回來的“拍一拍”。
陳謹猛地支起上身,不死心地又試了一遍,屏幕裡再次彈出超時提示,還附帶了一條嶄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