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已經準時給他發過照片了,陳謹算着時間,給對面撥了個視頻過去。
陳謹沒等太久,林延就接了視頻,背景是那個熟悉的懶人沙發,林延懷裡還抱着電腦,角落裡放着保溫杯。
“怎麼了?”林延找了個支架把手機支在了一邊。
“想你了,你有沒有想我?”陳謹話說的露骨,坐在石凳上雙手抱着手機。
林延對着鏡頭點了點頭,拿起旁邊的保溫杯抿了一小口。
“那怎麼不給我發消息?”陳謹沒話找話追起責來。
林延愣了一下,接着答道:“你在工作。”
“我工作的時候手機都是放在張慎那邊,你給我發消息也不會打擾。”
“嗯。”林延輕輕應了一聲,停了一會兒又道:“我知道了。”
“那以後想我了會給我發消息嗎?”
“會。”林延認真道。
陳謹心裡好受了一些,撐着下巴出神地看着屏幕裡的林延。
“是在昨天直播的地方嗎?”林延問了句。
陳謹舉着手機站了起來,原地轉了一圈,把周圍挨個掃了一遍。
“對,是不是很漂亮?我今天上午的戲已經拍完了,下午還有一場,就在這兒拍,跟師哥一起。”陳謹精神頭提了起來,話也跟着多了。
“嗯,很漂亮,是在市北的郊區嗎?那兒有個荒了的中學。”林延精準報出了位置。
“林哥你怎麼知道?”他沒跟林延說過片場在哪兒,這塊地理位置很偏,林延也不像是會四處亂逛的人。
“之前和教授做過古樹勘察,去過那兒一次。”
“做研究也要跑現場嗎?”在他的刻闆印象裡,像林延這種搞科研的,都是成天泡在實驗室裡。
“嗯,有些樣本要我們自己去找。我之前那個樣本就是跟小組進山找的,有時候為了更好熟悉植物的生長習性,我們也會組織實地考察,不過這兩年這種項目比較少了。”提到專業方面的事,林延話明顯就多了起來。
“那以後有的話,你會跟着一起去嗎?要是去的話得多久?可以帶家屬嗎?”
現在他這樣早出晚歸都已經有分離焦慮症了,要是以後出差異地了,還不知道日子該怎麼過。
“會去,一般一兩個月左右,離的遠的話會更久,去的地方比較特殊,不能帶家屬一起。”林延一闆一眼地把話答完了,似乎沒有把“家屬”這兩個字往陳謹身上靠。
看來他的擔憂不是沒有必要的,以後要是真碰上這種情況,他還得早做準備的好,不能陪吃陪睡,住的近一點也是好的,至少能在林延休息的時候送點吃的見上一面。
“我的論文要寫完了,有些數據還得從師兄那兒拿了核對一下,我問了餘醫生,他說我可以出去,但是要你陪着一起。”林延話說的很順,應該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很着急嗎?要不我現在請假回去接你?”
林延很少對他提要求,既然開了口,陳謹肯定是要放在第一位去辦。
“不用,你什麼時候空了再去,不能影響你的工作。”
“我下午拍完了就有時間,可以我去拿了給你帶回去嗎?”這個選擇是他最滿意的,剛好省了林延和陸向研見面,也不用林延貼了阻隔貼出來跑一趟。
“也可以,那我跟師兄說一聲,讓他聯系你。”林延答應的很幹脆。
“好,晚上有想吃的嗎?我買了帶回去,那個菱角小媽那邊也還有,我讓家裡煮好給你送過去。”
林延沒答話,站起身來在屏幕裡短暫消失,再回來時,垮了個小竹籃,打開蓋子,對着鏡頭展示道:“媽媽今天早上送來的,她還炖了蓮藕排骨湯,在桌上保溫桶裡。”
陳謹看着這一大筐菱角心裡酸了一下,看來他媽是真的沒再計較他和林延的事,送飯都給林延備了一份。
“嗯,那你趁熱喝了,不喜歡就留着我回來喝。”
“喝完了,媽說晚上還有,你也有。”林延拿起菱角剝了起來。
家和萬事興呀,家和萬事興,陳謹第一次這麼具象化的理解這個詞的含義,也難怪這麼些年,就算小媽工作再忙,一家人也還能把日子過好。
“哦,還有,餘醫生說給你配了新的營養液,還加了兩針注射的試劑,讓你晚上回來再去測一次信息素濃度。”
陳謹安靜聽着林延交代着日常瑣事,頗有一種人夫感,其實一般來說這些都是伴侶兩人在家飯後說的閑話,他們情況特殊,隻能隔着些距離線上交代了。
“那我下午早點收工回去,你忙你的,我看着你歇會兒。”
“嗯。”林延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自顧自抱着電腦又開始敲字。
陳謹關了麥克風,捧着手機呆坐着,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更想趴在林延旁邊睡覺,這些天他睡的都不多,又加上信息素的持續性流失,整個人精神頭弱了不少。
他就這麼支着腦袋看着林延動作,沒一會兒就眯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失重感突然襲來,他一個踉跄,醒了個徹底,再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哥!”張慎朝他跑了過來。
陳謹揉了揉腦袋,向張慎看了過去。
“出什麼事了?”陳謹問道。
“沒有,嫂子說你困睡着了,讓我過來叫你去車裡睡。诶,哥你跟嫂子視頻呢?嫂子好!”張慎坐到陳謹旁邊對着屏幕裡揮了揮手。
陳謹打開麥克風,林延那頭才有了動靜。
“嫂子,我先帶哥過去睡啦。”張慎對着林延報備道。
“嗯,麻煩你了。”林延把手機拿近了些。
“沒事沒事,是我照顧哥疏忽了,感謝嫂子提醒。”張慎抱拳拜了拜。
“林哥你什麼時候說的?”陳謹擠開張慎,把屏幕占了個幹淨。
“兩分鐘前,嫂子給我發的消息,哥你看。”張慎搶先回答了問題,打開手機遞到了陳謹面前。
“嗯,你去休息吧。”林延跟着附和道。
“好,那我晚上早點回去。”陳謹說完,林延就挂了電話。
他跟着張慎回了房車,掀開被子躺下沒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張慎買好了飯叫他起床吃點,再晚一些的話就要趕不上拍攝了。
這一覺補完,陳謹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做好妝造後就趕去了拍攝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