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朔日。
黎叁柒數着差不多的時間,桂月便是一切計劃的開始,也會是計劃的末端,她還是有些許焦慮的。
兩年的時間,隻能讓個個據點去觸碰商業的門框,根本不足以去做接下來商業計劃,可兩年之期已到,她也不可能留住想走的人。
毒藥吃多了,隻會傷身體,兩年夠了。
椿兒抱着新洗的衣裳來到黎叁柒的房中,她真是意外黎叁柒竟然今日如此早起,她都不用叫。
“小姐?今日如此早起?”
聞聲,隻見少女擡頭,暖黃的星點圍繞在少女周身,使少女身上填上了神性二字,待少女看清來人,酒窩懸在臉頰,眼睛彎彎,彰顯少女靈動俏皮;頭發亂糟糟的耷拉在背上,給少女的神性添加了慵懶随性的感覺。
“因為想起,還有一個月,你們就要自由了。”
椿兒放衣服的手一頓,疑惑的問道:“什麼意思?”
黎叁柒擺出一根手指對着椿兒,道:“兩年之期剩下一月有餘,你們想歸鄉的,我會為你們準備好。”
椿兒才恍然大悟,沒想到時間過得如此快,沒想到在寺廟這邊都度過了兩年了,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她來到黎叁柒跟前,伸手拉住黎叁柒的手,認真道:
“小姐,說笑了,我願一輩子追随小姐直至生死。”
突如其來的承諾,黎叁柒沒接住,她有些不知道如何接這句話,這些承諾的東西,并非是一輩子真實可靠的,即便她相信椿兒的為人。
椿兒自覺自己說太确定的話了,轉移話題道:“小姐,更衣嗎?”
黎叁柒應了聲“好”。
椿兒邊為黎叁柒穿衣,邊問:“今日是小姐的生辰,可開心?”
黎叁柒搖了搖頭,道:“又長一歲,黎家則會按耐不住。”
椿兒道:“生辰固為開心,隻是小姐處于一種兩難境地,才使得生辰不愉悅。”
黎叁柒道:“算是吧。”
椿兒關懷道:“生辰之樂,待小姐實行夢圓時,那便是最歡樂的生辰。”
黎叁柒挑眉,扭頭看向椿兒,道:“你今日倒是說些好話,倒是讓我期待住了。”
椿兒替她撫平衣角,道:“當然是今日是小姐生辰,講好話當然是正常之事。”
兩人就這般面面相觑,倒是讓椿兒先行撇開眼,繼續為黎叁柒整理衣服。
“……”
或許是上次生辰傳回去話的作用,黎春生倒是沒有強求她回去,而是寄來了不少銀兩珠寶來安撫黎叁柒。
黎叁柒當然很懂事,将用雞血寫的經書遞給前來送禮的家丁,滿臉悲痛道:“這是我近日用自己的血抒寫的經書,還請送回去。還請告訴家父,此經書請埋葬在家中最大的大樹那裡,大師說這要能保家宅安定。”
此番言論,聽着家丁接過血書都有些緊張,生怕弄壞。
黎叁柒擦去虛僞的眼淚道:“我多年無法陪伴在家父周圍,無法盡孝,請你回頭告知家父,表達我的思念。”
家丁應了聲“好”,便帶着那經書離去。
黎叁柒甩了甩衣袖,看着家丁離去的背影,自己有想過羅花會整妖,去收買家丁,但自己将她想的太壞了,以至于忘記羅花太久沒真正入門,早就已經不敢造次了。
黎叁柒微微笑了笑,想到這些隻覺得開心,當時鬧得全城皆知的種子,如今也成了羅花的痛苦來源,無人不知現在羅花是個隻進門不為正妻的外世女子。
黎叁柒也覺得悲哀,全世界都知道羅花已經是個殘花,人人都笑之,卻唯獨不去笑造成這罪魁禍首的黎春生,就因黎春生是一個富貴之人,最重要的原因自然還是他為男子。
愉悅和悲哀交織在一起,幻化成的卻是她堅定想要扳倒黎春生為表的男子主義,女子的一生本不該被男子束縛,楓生歌亦是如此。
樹葉飄落間,光穿插在樹葉之上,投下斑斑星點。
陶姨和椿兒着手準備黎叁柒的生辰,黎叁柒本不想辦着些事,倒是成了破壞生辰歡樂之人。
椿兒嚴肅道:“小姐,你要是敢破壞,就罰你今日多吃一些。”
聽此,陶姨樂呵呵道:“再說上次生辰多倉促,現在有那麼多時間,當然要好好辦。”
黎叁柒無奈道:“生辰有何好辦?”
椿兒道:“雖然值得辦,還要大辦特辦,這可是小姐的生辰。”
黎叁柒看着廚房内,燒火的和尚也沒拒絕幫忙,反而幹的勤快,這使她有些不好意思。
陶姨假裝掩面哭泣,斥責道:“這次生辰雖然沒有你在黎家辦的生辰大,也不是大小姐親力親為為此,你莫非是嫌棄才不願辦的?”
黎叁柒有些尴尬,陶姨還真是抓住坑讓她跳呢,但她又能怎麼辦,當然是跳啦。
她連忙擺手,慌張道:“陶姨,我并非這意思,我隻不過是覺得生辰不過是個簡單日子,沒必要如此辦。”她擡手,将陶姨虛掩面的手拉下,繼續道:“陶姨,莫要難過,我并非此意思,你們為我操持生辰,我自然歡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