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虞一邊撫着祁襄的後腦勺,一邊憤然控訴:“你要他喜歡你,給他下蠱便是了,何必連累無關的人?”
蕭允墨咋舌:“十三叔,你……”
赤娆笑答:“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眼下對我來說,與崔公子生下健康的孩兒是第一緊要之事,這蠱蟲雖危害不大,但畢竟也是毒物所化,總還是該小心些好。”
蕭敬虞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蕭允墨:“他若與你成親,你就能解了阿襄的蠱麼?”
蕭允墨沒等赤娆發話,便斬釘截鐵地說:“這親成不了,我不答應。”
赤娆一揮手,跟着身旁的男人們朝外踱步走去:“崔公子還是好生考慮考慮吧,不然你不願意同我成婚,恐怕就得為你的十三叔和新嬸嬸籌辦婚事了……”
她突然又停下腳步,慵懶地一回頭,意味深長看着叔侄倆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房裡的丫頭,卻叫你的小叔叔‘師兄’,想必諸位的身份,也不如你們說的這般簡單吧。”
她扔下這一句,并未等他們做出反應,早已再次轉身,翩然離去。
祁襄的頭痛總算漸漸緩解,脫力靠在蕭敬虞懷裡,額頭上沁滿汗珠。
她虛弱地望向他:“師兄,你剛才說我是……什麼……中……”
“沒事……無妨的。” 免得她說出那個“蠱”字又要再遭一次罪,蕭敬虞急忙打斷了她的話,“那個鬼師娘娘給你下了……毒,但沒事的,我們會想辦法,讓她拿出姐要來。”
祁襄困惑:“昨日不是還好好的,她為何要給我下毒?”
“這……”
蕭敬虞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蕭允墨卻湊到跟前,急切地問:“你現在到底都記得些什麼?來這裡以後的事,記得多少?”
祁襄警覺地看了他一眼,拿出一副萬般嫌棄的面孔來,沒好氣地問:“我記得什麼犯得着與你說麼?我還沒問你這狗賊為什麼也會出現在秀萼山中呢。”
蕭允墨揉着眉心,強壓排山倒海的情緒:“狗賊……我究竟怎麼你了?”
“你爹害死我爹,你也是個沒人性的羅刹,怎麼,從前百般搓磨我的種種惡劣行徑,殿下主子都已然忘了?”
“我搓磨……” 蕭允墨隻覺郁結五内,心口隐隐作痛——想來中了蠱的祁襄早将他對她的所有好處忘了個一幹二淨,隻記得少時他高高在上對她故作冷淡、呼來喝去的那些時候了。
蕭敬虞打起圓場:“峻清也是來平叛的,你如今中了毒,有些事不記得了,其實你與峻清……關系沒有這麼糟糕的。”
祁襄不屑一顧:“師兄不必替他說話,他是你親侄兒,你自然偏袒他,隻是我見了他實在心煩……”
“皇叔,煩請您先出去一下,我與祁襄有幾句話要單獨說。” 蕭允墨生生打斷她的話。
祁襄用力抓住蕭敬虞:“師兄别走,我同他沒什麼說的!”
蕭敬虞歎了口氣,輕輕松開她,安撫道:“阿襄,峻清對你沒有惡意的,我出去一會兒,即刻就回來,你且聽話,好好聽聽他說的,行嗎?”
“師兄……”
她睜大一雙飽含水汽的眼睛,像極了一頭撒嬌的小鹿。绯色爬上蕭敬虞的耳根,他驟然起身,快步走出門去。
蕭允墨逡巡着靠近她,伸出手仿佛要抱她,祁襄還未來得及将他推開,他已經坐直了身子,那隻手從她身後抽出一塊絲綢布料來,祁襄看見那樣東西,腦海中突然跑馬燈私地閃現出一幅幅令她難以置信的畫面,臉頰“刷”地漲成了燈籠的顔色。
“哦,看樣子,昨晚的事,你還不至于忘記。” 蕭允墨故意将手中的那塊綢布展開一些,“那你應該也還記得,本王的寝衣,是為什麼,纏在了你的身下的被褥裡吧……”
“蕭允墨!” 祁襄又羞又憤,“你……你趁我喝醉,對我行不軌之事,你……你寡廉鮮恥!”
“哦……原來你是這樣記得的……” 蕭允墨突然捉起她的手來,扯開自己的衣襟,讓她的指尖劃過他胸口與肩頭的皮膚,“那襄兒你倒是說說,本王這處……還有這處的這些牙印……還有……紅痕,是從哪裡來的?”
她猛然抽回手,眼睛根本不敢去看他說的那些痕迹:“這件事……你要是敢對你皇叔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
“哼……” 蕭允墨冷笑着,不緊不慢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不想我皇叔知道你與我都做了什麼?那你就好好聽本王的話。”
“做夢!你早就不是我的主子了,狗賊!”
蕭允墨邪笑着,擎起她的下巴:“我确實不是你的主子,但我是你的——情—夫—啊。”
“滾!”
蕭允墨志得意滿地站起身,朝外頭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