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葉芷苓并沒有失去意識,她聽到了沉淵的安排,可她卻說不出半句話來,看着他們将蕭定瀾拖下去,她隻能閉上眼睛,眼角流出淚來。
“芷苓,你若是氣運聖體,今日之事便不會發生,現在你明白他偷了你多少東西了嗎?”
葉芷苓一晚未睡,睜着眼睛直到天亮。
天明時,她的手腳漸漸能動了,她活動了下僵化的四肢,慢慢坐起來。
水牢。葉芷苓記得,水牢是在聖女所居的千境墟内,千境墟在山間,要往下走,第一個岔路口往右行,再直走便能到水牢。那裡的牢房中水有半人高,人隻能一直浸泡在水中,還有許多毒蟲鼠蟻,她一定要盡快将蕭定瀾救出來。
她不想蕭定瀾受傷,也不想他就這樣将氣運還給自己。她希望鎮南侯一家都能好好活下去。
況且鎮南侯和忠貞将軍兩人隻有蕭定瀾一個孩子,若是他死了,還不知道他們會如何報複,傾盡一切打下南伽國也并無不可能。即便是為了南伽國、為了千境墟,沉淵這一舉動也實在不對。
“少主,該起了。”映川帶着幾名侍女走到了床帳外。
葉芷苓隻能起床,在侍女的圍繞下洗漱幹淨。映川從一旁捧出一套南伽國式樣的長袍和一套象牙銀飾。
葉芷苓看了一眼,嫌惡地說道:“我不穿這個,我有衣服。”
“聖女說請您換裝。”映川邊說邊按住葉芷苓。她的力氣極大,葉芷苓絲毫掙脫不得。
葉芷苓隻能敗下陣來,說道:“你換吧。”
幾名侍女圍上前來,為葉芷苓換衣、改換發飾,不到半個時辰,一切便都齊備了。
葉芷苓走到花廳一看,竭明已等在一旁。
“聖女吩咐,今日起少主當修習毒術。”
葉芷苓隻能草草吃下幾口飯,跟着竭明到書房。但她腦海中想的都是蕭定瀾和水牢之事,竭明說的話,她一句都未曾聽進去。
“少主,少主?”過了許久,卻聽到映川來喚。
“什麼?”葉芷苓才回過神來。
“王子來訪,聖女請您前去。”
王子?南伽國王子?葉芷苓對他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既然沉淵要自己去,那也并無不可,總比待在這裡好,于是她起身說道:“走吧。”
一到三樓,眼前的情景卻讓葉芷苓有些詫異。
沉淵躺在矮榻上,王子半跪在矮榻旁,将臉放在沉淵的手中,口中喃喃說着什麼話,似是極為依戀。王子迦樓玄翌并不年輕,已有三十餘歲,但聽聞,他并無王妃,也沒有孩子。王女迦樓檀婼四十餘歲,但已有三個孩子,這也是貴族支持她的原因之一。
見到眼前此景,葉芷苓似乎是明白為何王子不曾娶親,亦沒有孩子了。可昨日聖女還說,要讓自己和王子結盟,生下孩子,這未免太過惡心。
沉淵朝葉芷苓招了招手,王子将她扶起。她說道:“芷苓,這便是如今南伽國王子,他是國王唯一的兒子,将來也是要當國王的。”
葉芷苓沖着他點點頭,王子卻朝她行了一禮。
“你将是聖女,他行禮是應當。”
“見過少主,将來我必将像對待沉淵聖女一般對待您。”
王子的眼睛黏在葉芷苓身上,令她感覺很不舒服。
“那便好,可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去打扮打扮,晚間再過來。”沉淵笑着點點他。
王子缱绻地看了沉淵一眼,又在她耳邊說了句悄悄話,得了她一句嗔罵才離去。
等他離去後,沉淵拉着葉芷苓坐到身邊,說道:“你看他如何?雖然老了些,但長得也還可以。”
葉芷苓氣得漲紅了臉,說道:“他和您看起來關系親密,您又何必問我?”
“世子已不堪用,選他還是七皇子?或者是其他人,都行。依我看,都試試吧,别和你母親一樣,為了個男人抛下一切。男人不過是我們用來達成目的的工具。芷苓,你不要想錯了。”沉淵不滿地看向她。
“我能去看看世子嗎?”
“兩日後,我将主持解除借運的儀式,那時你可再看他一眼,儀式過後,我便會放他回去。”
“那他還能活着到家嗎?”葉芷苓顫着聲問道。
“看他的運氣了。”
沉淵握着葉芷苓的手,摩挲了許久才說道:“兩日後,我會帶你去看母蛛,那時,你便知曉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了。王子人雖愚蠢,但勝在聽話,長得也還好。今夜,你便同他試試,多睡些人,心裡就不會總想着一個人了。”
“您在說些什麼!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