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栎城分公司項目出了點小問題,齊覃當天下午就趕去出差了。
清苑隻有趙聽瀾一個人,空蕩蕩的别墅裡靜的可怕,齊覃連個保姆都不配,冰箱裡除了綠葉菜就是冷鮮肉。
難得手裡沒什麼工作,趙聽瀾坐在島台上百無聊賴的吃水果,環視一樓一圈後趙聽瀾拉了個三人小群,随便拍了段視頻往群裡一發。
叮咚叮咚的聲音響個不停,趙聽瀾指尖輕摁住語音條,“來不來?”
顔馨:「當然來!!!很快就到!!」
薛幸幸:「人已經在車庫。」
顔馨和薛幸幸來的很快,兩個人在門口撞見,皆是兩手空空。
摁響門鈴趙聽瀾往下一掃,“好歹我喬遷新房,連份禮都沒有?”
說罷她作勢要關門,薛幸幸飛速展示自己的誠意,“我前幾天剛上完烘焙課,順便蹭了兩節烹饪,我親自給你下廚以示誠意。”
顔馨十指不沾陽春水,但是為了進門也是拼了,她硬着頭皮,“我來打下手。”
一進門,兩個人連廚房在哪個方位都懶得問,往真皮沙發上一坐就開始參觀。所謂參觀主要是眼睛掃視一圈點評一下整棟房子的内飾擺件的昂貴程度。
薛幸幸家境稍微差點,接觸到的東西也十分有限,隻聽顔馨上下嘴皮子巴巴報價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齊覃出手挺闊綽嘛,幾百萬的畫随便挂。”顔馨又一聲感歎,“看來齊覃是真的發家了,整個清苑都是人家開發的,早知道當初我就上手追了。”
趙聽瀾放下開酒器,眼神都懶得分她一個,“現在也不晚。”
顔馨抿了口酒,撐着手肘想起齊覃那副樣子就忍不住哆嗦兩下,“得了吧,就他那樣的,就我這樣的,我連骨頭渣子都被啃的不剩。”
“餓了餓了,薛幸幸不是嚷着做飯呢,讓本小姐來品一下你廚藝怎麼樣。”顔馨就沒停過嘴,“你們家是不是快破産了,怎麼還讓你去上什麼烘焙課。”
薛幸幸站起身,“這還不是托阿瀾的福,自從她把馮君腦袋開瓢後,燕城一般的豪門放出話來要娶溫柔賢淑的。”
“我爸覺得我和阿瀾天天鬼混生怕我嫁不出去,花大價錢把我送去進修了。”
三人來到廚房,趙聽瀾從冷鮮櫃裡扒拉出來幾包抽了真空的牛排,“吃牛排?”
“随便。”顔馨湊頭瞄了兩下冰箱,看見綠葉菜忍不住皺眉,“連個下酒菜都沒有,等着,我叫人來送。”
顔馨效率非常快,不出半小時就有人送來兩盆麻辣小龍蝦。
趙聽瀾拎着兩瓶紅酒看了眼桌上的牛排,又掃了眼桌上的小龍蝦,人有點懵,“紅酒配小龍蝦?”
“你不是減肥嗎?”
顔馨拆開包裝盒,一股濃郁的辣椒炝香味瞬間散滿着整個客廳,“減什麼肥,你不說我胸都沒了,我得多吃點——”
趙聽瀾突然腦子一宕,齊覃用力掐着她大腿往裡擠的畫面突然鑽進她腦子裡。
“你臉怎麼紅了?”薛幸幸把牛排端到客廳桌子上,疑惑的看着她。
趙聽瀾晃晃腦子,打開電視随便找個綜藝打着哈哈說:“沒事,太熱了。”
齊覃酒櫃裡的酒都是陳年典藏,入口沒什麼感覺,後勁大的要命,不過兩瓶下去,三個人醉的東倒西歪,綜藝早就播完了,頻道插播廣告,顔馨指着高清屏幕上的代言男明星嘿嘿一笑。
“這個好,我喜歡。”
趙聽瀾喝的胃不舒服,顧不上找刀叉,換了副一次性手套拿起整塊牛排咬了一口。
“你怎麼這麼粗魯,吃...吃牛排得用刀叉!”
趙聽瀾咽下那口牛肉,嘴巴被辣椒染的通紅,整個人眼神渙散,“用什麼刀叉,這兩年多忙着公司的事,除了應酬就是應酬,做指甲會不方便,全國到處飛,看不完的合同,簽不完的名字,連口飯都來不及吃,誰還有空管什麼禮儀......”
“到頭來公司差點都被收購......”
薛幸幸突然醒過來,“你.....你記不記得,你之前和齊覃在一塊的時候還特地學了烹饪課,洗手作羹湯賢良淑德......”
“去他的洗手作羹湯。”趙聽瀾渾渾噩噩站起來,“别以為我不知道齊覃安的什麼心思,那麼大一棟空房子連個保姆都沒有,不就是想讓我伺候他穿衣吃飯嗎。”
她突然伸出手,“我這雙盈盈玉手,分分鐘千萬上下,是給人做飯的命嗎?”
“走,上樓,帶你們看看那瘋子準備的衣帽間。”趙聽瀾緊緊扶着樓梯,回頭指着那幾幅畫還有幾個小巧的瓷瓶擺件,“這都不算什麼。”
三個醉鬼渾渾噩噩爬上二樓,一踏進主卧衣帽間,趙聽瀾憑感覺打開全屋燈光,整個衣帽間閃閃發光,一整套頂級祖母綠首飾擺在最中間。
薛幸幸突然叫了一聲,指着那串翡翠道:“那不是三年前,齊家給你的聘禮嗎?”
趙聽瀾突然沉默下來,眼睛下垂着,良久往後抓了一把頭發有些煩躁。
“你說他到底想幹什麼啊。”
三年前的聘禮橫空出現在清苑,一套三年前曾經歸屬過趙聽瀾的,齊覃母親留下來的遺物,曾經隻擺放在濱江大道293号房間保險櫃的首飾。
在趙聽瀾最不想擁有的時候又回到她的身邊。
“我看不透他,幸幸。”她小聲說着,“逼我回到他身邊,什麼都要給我,算什麼呢。”
她用一種很飄渺的語氣,眼神裡布滿迷茫,這些天刻意豎起的尖刺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算什麼呢。
她眼睛裡滾下一刻淚砸在地毯上,連一絲痕迹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