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沉默數秒理解後,答:“是的。”
“為何送?”
“隻有同類才能轉贈。”
聞言原穗禾揪近脖頸的紅繩,“什麼(是)同類?”
“自然是同為穿越之人。”
“邪……靈?”原穗禾艱難開口,卻被系統毫無波瀾地反駁:“宿主,正是因為奸邪蒙蔽,世人才對我們有誤解,本系統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系統帶大家穿越過來自然是為了幫助此界天道維持世界存在。”
原穗禾似懂非懂,“(所以)我也(是)穿越(之人)?”
“自然,宿主按時完成系統頒布的任務,你就可以回到現代得到億萬獎金。”
什麼現代、獎金,原穗禾沒一個懂的,幹脆不理,又問:“那誰(是)原川斷?”為什麼師父要喚她原川斷?
“宿主您需要按時完成任務,系統才能升級解鎖人物的功能。”
原穗禾斂眸,看見自己纖長的手指,問:“為何,我(變得)不一樣?”
“因為您在這池水中泡了四年,現在已經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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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久違的床上,原穗禾頭昏腦脹隻覺得腦中像有新芽在萌發,想來是那池水的作用,她感覺到自己渾沌的大腦思維變得清晰,思考不再卡頓,但一天之内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因而在得知系統布置的第一個任務是擊殺鹿韭時,原穗禾氣極反笑。
“殺師父,理由,給我。”她說着順手扯了扯床沿的布簾,那簾子冰涼柔滑,透着草木香氣,是五歲時鹿韭見她不堪蚊蟲叮咬專門将蠶繭浸在驅散蚊蟲的藥水之中特制而成。
“天機不可洩露。”
原穗禾猛地從床上拔起,“孟苡仁殺母,(也是)你(幹的)?”
“天機不可洩露。”
系統開始轉換話題:“宿主,擊殺任務太難,你可以先做每旬任務,完成之後會有抽獎活動哦。”
“騙子,(我要)告訴師父!”
“異界之魂,天道将崩,此界将毀,完成任務維系此界平衡,你就可以得到數不盡的财富,這是你穿越之前的選擇。”系統很是無奈,它也搞不懂怎麼會有個穿越者穿過來沒有攜帶系統也沒有記憶,甚至還是個傻子,要不是念在這小孩身份特殊,它早跑了。
原穗禾不理,雙手環抱于胸前,在屋内左右踱步,環顧四周才發覺屋子四年沒住人,卻沒一個落灰的角落,所有物件都光潔如新。
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原穗禾心念:這玩意兒講的事情真假難辨,要是害人的東西就糟了,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丢了吧。
心中躁郁,原穗禾習慣性躺在地上摸爬滾打。
“你在做什麼?”鹿韭一推門,便見在地上蠕動的原穗禾。
“師父!”原穗禾慌忙爬起,晚霞染紅了臉。
“哈哈哈哈哈,小乖乖你什麼時候染上這等嗜好?”鹿韭陰沉着臉,身後傳來笑聲,一女子跨步上前摟住原穗禾。
陌生的女子一襲紅衣,遠山眉,桃花眼,颞部用鮮紅的胭脂抹出一道斜紅,靥上妝點珍珠,似笑非笑看着原穗禾,“小不點,多年未見你變漂亮了不少。”
“你?我,認識嗎?”不會又把我當原川斷了吧?
“啊…”那美人靠過來,芳香撲鼻,她斜倚在原穗禾身上,食指輕輕挑起原穗禾下巴,如泣如訴:“小不點,你可真讓人傷心,當初吃奴家的穿奴家的叫奴家虞美人,轉頭就把奴家忘了,莫要學那些負心漢。”
身上好香啊…太香了吧…“哈啾,”原穗禾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好了,正事要緊。”鹿韭打斷那位虞美人的“控訴”,那美人才轉回正經模樣,一臉驚奇地看着原穗禾:“你真不記得我了?你可是在我家住到五歲呢!”
鹿韭解釋道:“她确實不記得了五歲前的事情。”
虞美人看回鹿韭,兩人眉目傳訊,原穗禾一無所知。
“小乖乖,來看這裡。”那位虞美人掏出一把玉盤大的玄鏡照向原穗禾,鏡面晃了晃清晰地印出原穗禾的臉。
原穗禾道:“這(是)什麼?”隻見鏡面中自己的臉和上半身不斷淡化最終清晰地顯出五髒六腑。
那位虞美人同樣看着鏡子,“還是少了?”轉而看向鹿韭,“你确定成功了?”
“你在懷疑我?”鹿韭不悅的蹙眉,“她缺的一魂已經補上了。”
虞美人挑起原穗禾的下巴左右晃晃,淺金的瞳孔含笑,“看着是聰明不少。”
原穗禾看着鏡中上中下三處丹田隐約晃動的一團白霧,原來這就是三魂……其中爽靈一魂尤為不同,白茫茫一小團雲朵般飄忽,而其他兩魂則像凝聚的雪球更有實感、更加沉重。
結合鹿韭的話,原穗禾大悟:爽靈主神智,師父當初說我沒腦子原來是實話啊!
原穗禾上下觀察,“我,雀陰少了?”眼巴巴看向鹿韭。
鹿韭點頭,眉頭聳起小山峰,沉默良久才道:“原穗禾收拾行囊,明日我們要離開這,鄒梵虞你和我出來。”
“好。”原穗禾看着她們離去,乖乖收拾起來。
系統忽然再現,“宿主,可想知道她們說了什麼?隻要把這個葉子拿開,你就能看到她們說了什麼。”
明明還是毫無生氣的話語,原穗禾卻覺毛骨悚然。
原穗禾鬼使神差般摘下樹葉吊墜,将血紅的珠子拿在手上,遠處畫面盡顯——
遠離住處,鄒梵虞才開口:“你要再試一次給她補上一魄嗎?”
鹿韭沉默。
鄒梵虞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确定你現在撐得住再施展一次祝由?你馬上就要應劫了,會沒命的!”
鹿韭面色如常,内景處早已浪若銀山,她擡頭,寒冬時節星海無垠,“昨日大寒,”我原以為春日将歸。
“我知道昨天大寒,原川斷的生辰……”鄒梵虞抓着鹿韭的衣袖,“你想過嗎?那孩子或許就不是原川斷,不管是天資還是性子,她和原川斷哪有半點像的?”
“鹿韭,放下吧!三百年了,你該放下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鄒梵虞等不得鹿韭猶豫一把将她扯過,雙手抓着鹿韭的臂膀,兩張臉不過咫尺,“倘若那孩子真是原川斷轉世,你當如何?”
鹿韭揮臂甩掉鄒梵虞的手,“該救便救,該殺便殺。”
倏地二人對視,眉頭緊鎖,鹿韭率先出手甩出毒針,銀白秀針順着洩露的氣息穿破外牆直刺向原穗禾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