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穿界過,迎面春風來。
原穗禾跳下車,深吸一口氣,環視一望無際的連綿綠意,拂面的春風夾雜濃重的濕意,頓時連身上衣衫都變得濕沉沉,放眼西望,一座山巍峨聳立在連綿綠野,直入雲霄若有拔天通地之勢。
難怪師父會說:“到了那,你自然就會看見。”
事實真是如此,入眼便是岱宗。繞過它便能直達中信。
雲苓掀開簾子探出頭來:“真的不用送你進城嗎?”
原穗禾搖手:“不用,你知道的我要采藥,荒山野嶺才是我的歸宿。”
以目前的情況,原穗禾不覺得自己單打獨鬥有多大勝算,但貿然要求跟雲苓走隻會引起猜忌,何況雲苓要去的是東仁國都,唯一一個皇室充當誅邪要職的國家,去那保不齊她得和那倆大邪一起死。
“好,”雲苓作罷,斂眉手指抓緊一下突然探出身來抓住原穗禾的手,“盜竊一事我會派人去查清,路上保重。”
原穗禾回握,重重點頭,“你也是,一路珍重。”
領頭的守衛“籲——”地調轉馬頭,馬蹄哒哒前行,車隊一路南下,原穗禾站在路邊沖着探出腦袋回望的雲苓揮手,大聲喊到:“要聯絡哦!”
雲苓同樣揮手表示聽到了。
直到最後一車消失在彎路,原穗禾才從納戒取出系統,毫不猶豫地更新,買東西的老翁說的沒錯,猶豫就會敗北。
“系統更新至6.0,根據獎勵機制您将獲得三次使用能力的機會混沌之氣*1、巽卦*1、艮卦*1。”
“系統,現在可以探查到另外兩位穿越者嗎?”
“版本差距過大,無法探查。”
原穗禾毫不猶豫掏出僅有的疾行符還未來得及用上,冷光閃現,雙鈎長槍擦着鼻尖掃過,陰毒的劍氣劃破皮囊,鮮血淋漓。
玄冰鐵騎裹挾寒霜将女孩包圍,為首的女子戴着半截赤鬼面具,手持雙鈎長槍,笑聲陰狠:“哈哈哈哈哈,大夥兒好些日子沒動彈手腳了,今兒個就當是擊鞠了。”
衆将興奮,數匹烈馬擡起前蹄,似要把原穗禾的腦袋踹下來當球踢。
就地一滾躲過一擊,“神行!”,原穗禾腳下步伐如風,轉眼便是岱宗腳下。
天邊落日沉沒,餘晖伴着绛紫的霞光被一望無際的黑暗吞沒,徐徐春風驟然發怒呼嘯壓彎整片墨林。
符紙卷動“飒飒”作響,瘦弱的身軀無法抵禦狂風,原穗禾踉跄後退,她擡起手肘擋在額前,下壓身子前傾如同纖夫般彎着腿奮力向前,奈何進一步退三步,鞋底在泥地劃出線來,疾風牽來驟雨,雨點噼裡啪啦打在身上,背上若有千斤擔。
狂風掀飛身軀,藥簍撞上樹,原穗禾一把抱住粗枝,有一刻想就算了。
天要亡我不成?
“不行……不想死!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去!”這麼大的雨,說不定是上天給予一線生機。
雨點打在臉上睜不開眼,原穗禾解開藥簍禁制,“萬年參幫幫忙啊!”
“小鬼,你到底惹上什麼人啊?”萬年參吼着,伸出根須牢牢圈住樹幹。
原穗禾這才空出手來拿出縛仙繩打結将自己綁在樹上,甩開一臉水,“剛剛那人,你打得過嗎?”
“打不過,她估摸着馬上要到九年關了。”
聞言原穗禾眉頭緊鎖,口鼻吸吐中寒意順着鼻腔下滑,胃部痙攣。
騎兵馳騁的聲音傳來,原穗禾捂着腹,從納戒中尋來一支桃花玉簪,“萬年參,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你拿着這個速去滄粟山就說原穗禾有難。”
萬年參不敢耽擱跳下樹,鑽進土裡,遁地而行。
原穗禾解開縛仙繩,一躍而下,背手站穩,嘴上噙着若有似無的笑,孤身而立:“我在這。”
面具女伸手攔住欲要沖鋒的騎兵,冷笑道:“小孩,唱的是哪出?”
“冬臨城主您又唱的哪出?”
女人放出神識确定方圓百裡無人,紅唇勾起嘲弄的弧度:“還真是聰明,這是要給我唱空城計?”
“城主你也很聰明,但這戲我還沒唱呢,還得請您讓我唱出來才知這城空不空。”
冬臨城主面具下的眼眸漸深,嘴角下壓,内心喚出系統“另一人可能查到。”
“對方系統版本過高,無法探查。”
聞言,冬臨城主一凜,目光陰鸷,手中缰繩一緊,座下戰馬退了幾步。
原穗禾笑着,按原計劃行事,朝着冬臨城主身後大喊一聲:“雀鳥盡入彀中。”
甲胄兵士一同向後看去,原穗禾雙掌交握,“混沌之氣!”
灰色的火焰燃氣,兵、馬慘叫不覺,衆兵士摔下馬來原地打滾也滅不了這火,冬臨城主依舊巋然不動,活生生看着眼前的兵士燒死,連同殘骨一概不剩。
她冷笑着看向原穗禾:“小子,你的系統可有說過,以你的境界這混沌之氣用過三次你也同樣會被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