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小隊長的回憶暫停,蕭俊采睜了睜眼,發現自己此時面前一片光明,但身後一片黑暗,原主好像正在水裡遊泳!
“咚”從水面上掉落了什麼下來,原主心中一陣按捺不住的激動,立刻撲過去,并且伸出了細長的鮮紅舌頭把那個東西裹進了嘴裡。
這原主是什麼東西?!
原主心滿意足地把那個東西吃盡了肚子裡去,又蹬着後腿在水中暢遊了幾圈。可左等右等再也沒等來從天而降的食物,它有些焦急。嘩地一下跳出了水面!找了路邊的一片綠油油的大葉子,鑽了進去。
等它安靜下來之後,之間前面正對着一抹模糊的青灰色身影。不是那身影模糊,是原主的視力有限。
原主就在葉子下面靜靜地趴着,目光平視前方。
蕭俊采覺得那身影似曾相識,又說不出來是誰。那人從臉上取下一個東西拿在右手,左手正在拿着一塊東西往嘴裡送。
突然咻地一下,他右手上的東西被石子兒打中。那人平靜地将右手上的東西重新按回臉上。
那是個面具,這人正是相師。
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來人開口說話道:“相師,你還在這裡沒走?”
難怪蕭俊采覺得這副身影眼熟,原來正是相師。從來人的聲音中判斷,那人正是樂猰。此時天光正亮,樂猰不去巡街找相師做什麼?
相師:“長官還會暗器?厲害。”
樂猰沒有答話,徑直朝相師欺身而去,一隻手直取相師的面具,動作迅速,絲毫不拖泥帶水。相師似乎是沒有意識到他會發難,竟然沒來得及側身退開。樂猰瞬間壓在他面前,另一隻手還拽着相師的衣領。
蕭俊采也焦急得很:“你取啊,你倒是取啊?!保持這個姿勢幹什麼!”
兩人保持此等姿勢其實是因為縱使樂猰使力想要拿開面具,可那個面具卻紋絲不動,根本取不下來。
相師低聲道:“長官,你的動作太粗暴了。”聽得出他壓抑着怒氣,但又竭力保持體面。
樂猰言語咄咄逼人:“對你還需要憐香惜玉?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疑嗎?”
那銅花面具銅鏽爆開,瞬間割傷了樂猰的手,鮮血湧了出來。銅花旋即又像舌頭一樣,舔舐着濺落在面具上的血,在面具上搖擺扭動起來。相師推開樂猰,側目而視:“這銅花面具能吸血,你最好不要動它。”
樂猰咬牙道:“果然是妖異之物。它隻聽你的命令是嗎?若你不想讓别人拿下來,别人就永遠拿不下來!”
相師沒有否認,從腰間解下一枚錦囊,扔給了樂猰:“長官,這些天我并沒有做什麼壞事,你為什麼窮追不舍,總盯着我不放?錦囊裡面一味草藥,你塗在傷口上,不出半日便會好。我的面具割傷了你,算是我對不住了。”
樂猰滿手是血的接過去。他定在原地,欲言又止。原來他的另外一隻手不知什麼原因也傷着了。
相師輕笑兩聲,邀他在一旁的石凳坐下。
相師确實不太像個壞人,說不定有什麼難言之隐。
樂猰沒有拒絕,默默跟了過去,老實地伸出被銅花劃傷的手放在石案上面。
相師找柳展要了些清水和麻布。柳展看到樂猰也在,同他打招呼:“長官,早啊!你來找仙師看相的”,柳展看到了樂猰手上血紅一片,目瞪口呆:“還是看傷的啊?”
樂猰闆着一張嚴肅的臉,直接把柳展給吓跑了,樂猰望向相師:“相師道長不僅會看相?還會看傷?”
相師拿着樂猰的手,開給他清理:“略通一些。遊曆在外,若不會這些,恐怕活不到現在。”
樂猰似乎特别在意某些字眼,道:“遊曆在外?”
相師:“?”
樂猰道:“你說的天雪海,我略有耳聞。那日我沒說破,那個地方到處都是魔物,根本住不了人。你真的來自天雪海嗎?”
相師沒有說話。
樂猰直視相師的眸子:“相師道長有常人不知道的大神通吧?”
相師沒理他的問題:“另外一隻手怎麼傷的?”
即使問題被無視,樂猰也難得放過了他,道:“最近城裡經常出現盜賊。他們狠厲無比,流竄作案,冷不防被他們的暗器給劃傷了。”
相師點點頭:“看樣子确實不太平,辛苦你了。我聽說給月神廟送菜的那個老哥被打劫還被打傷了。”
樂猰道:“嗯,是,還有昨天火樹銀花大會的花枝鐵架倒塌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相師沉默不語。蕭俊采回憶起那天,相師應該是在花架第一次傾倒的時候出手,将鐵架扶了回來。而第二次鐵架為什麼會直接倒塌,他倒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樂猰繼續道:“因為加強了城防。管理國庫的官員在國主的授意下,削減了慶典的支出,今年花架做得沒有去年的結實,此事沒有幾個人知道。”
樂猰把坍塌的一堆廢鐵也帶了回去,原來是為了查驗。相師一旁聽着,頓覺此人心思缜密,并非徒有其表。
樂猰看上去想讓他說話:“相師道長,你不是能看相嗎?能給我看嗎?”
相師欣然道:“哦?當然可以,你想看什麼,财運官運嗎?”
樂猰搖了搖頭,神情凝重。
相師笑了笑道:“姻緣嗎?”
樂猰再次搖了搖頭。
相師疑惑不解:“這兩個是凡人最關心的,不然你想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