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操練過的。
姚戚香低低垂眸,眼下她也沒别的路可走,隻能坐在了孟扶危身側,她淺淺呼吸着,卻很快鼻息間全是孟扶危身上那股清雅的蘭香,像是有雙手似的朝她纏繞過來。
忽然,孟扶危動了動,他側過了身……
“白日!”姚戚香下意識出聲打斷了他下一步動作,她腦子裡什麼也沒想,幾乎是條件反射,擡眸時對上孟扶危那雙黑沉沉的眼,她才覺得有些心虛尴尬。
……白日什麼?快想啊!
“白日……”姚戚香有些氣弱,“你……都做些什麼?”
孟扶危沉默了一瞬,開口:“早晨是去上朝,上午我在東宮,下午多在戶部,有時也會在家。”
姚戚香沒料到他會答得如此詳細。
還沒想到下一句要說什麼,掌心就多了個冰涼觸感,她垂頭一眼才瞧見那是一塊腰牌,冰冰涼涼的,上面還篆着些複雜的圖樣。
“這是我的信物,你若有事找我,憑它可入東宮六部。”
姚戚香微微睜大雙眼,别的倒是不打緊,能入東宮的應該算是頂重要的東西吧?
她推了推,道:“這東西我用不上。”
孟扶危卻沒有接:“拿着吧,有了它,出入孟府也不必報備。”
姚戚香隻好收了起來,她在裡面瞥見了她的枕頭,于是順勢翻身進了床内側,将那塊腰牌壓在了枕頭底下。
放好了腰牌,姚戚香順勢躺了下來,她心想,孟扶危見她睡了,應該不會折騰了吧?是吧?
可這個想法剛落下來,她就感覺身後的人動了動,然後朝着她這邊靠了過來。
姚戚香暗暗捏緊了手,抿緊唇想——萬一孟扶危沒有隐疾,他會不會真找她……眼下她表現得已經算有些抗拒了,昨夜還對他說了那樣的話,他還有興緻?
孟扶危在外面,總不能沒有女人吧?他雖名聲極好,但怎麼也是男子,雖然她進這院裡來也沒見個通房什麼的,但說不定在外面還是有人的。
他都多大了。
鄧穗音那蠢兒子都有兩個通房呢。
就在察覺孟扶危靠過來的空擋裡,姚戚香深吸氣了好幾次,她知曉這件事自己沒法拒絕,她閉着眼睛,腦海裡卻不覺浮現出她剛才走進屋裡那一幕。
她仿佛能夠感覺到,孟扶危起伏有秩的胸膛在朝她靠過來。
一隻手,搭在了她後腰,姚戚香忍不住屏住呼吸,可下一秒,孟扶危隻是将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而後便跟着躺在了她身後,再無任何動作了。
姚戚香哽住,她心頭突然因此漾起一抹微妙來,這許多年裡,從沒有人在意過她的想法,從沒有人尊重過她的意願。
她很清楚,剛剛孟扶危是知道的。
他知道,她不願意。
姚戚香抿着嘴,努力閉上眼睛,她忍不住想,昨夜也好,今夜也好,外人隻知道孟扶危留在她房中,她雖不在意外面人的說道,可孟扶危這樣實在免去了她很多麻煩。
這一層,她想孟扶危定然也知道,他定然也是有意這樣做的。
他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冷漠,那麼不近人情,他或許隻是習慣了沉默,就像她在姚家,也習慣了沉默,習慣了自己和自己說話。
“明日我不在。”
身後傳來他的聲音,略有些沉悶的,隻是依舊悅耳。
“若有事,去書房找雲韬。”
“嗯,我知道了。”姚戚香道,“那明日我能出門嗎?”
“可以。叫雲韬和茗玉跟你一起。”孟扶危頓了頓,又道,“茗玉是松風堂的,你以後不論有什麼,都可以問她。”
“好。”
姚戚香一邊應着,一邊想着明日出門後的打算,一來,她想在京中随意轉轉,打聽一下最近究竟有沒有哪家辦宴的。
二來,她在孟家做什麼總是不便宜,她如今拿到了娘的嫁妝,又有一些陪嫁,或許可以買兩個自己的仆人回來。
這件事要盡早辦妥,拖得越晚越不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