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Let’s歡迎：男方嘉賓一位（1）
（本章為男方嘉賓視角/前二章複習與水(bushi）
阿卡西娅·蓋倫。
布萊克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在第一次複審提審的早上。
一九八二年十月，距離一九八一的萬聖節幾近一年。阿茲卡班的獄中年月并不分明，當然他也無暇去注意這些——隻用了不到六個月，布萊克就已經把自己餓成了一把骨頭，當然也沒有人來在意這些罪該萬死的囚犯有沒有吃幹淨面包渣子。他幾乎一直處在一個渾渾噩噩的狀态裡，光彩照人的俊朗面龐不必一周就迅速地灰敗和枯槁，環境濕冷駭人，那些攝魂怪倒是飄來飄去得從來沒這麼飽過——
“該死，”半昏迷裡他聽到靴子的聲音，一個女傲羅一個男傲羅。“我每次都害怕來這裡……夠瘋，像嫌工作量還不夠大似的——我會建議你離那個欄杆遠點，菲裡納，那關的是萊斯特蘭奇。”那男的說道，“好吧，讓我看看……”
鎖鍊嘩啦啦地流動起來，解除了。
叫菲裡納的女性傲羅踏了進來。
“因為你的守護神咒還不到家。”她嘲笑了一聲，“所以——難道布萊克真的有冤情？還是馬爾福家避過了風頭……也不應該啊？納西莎·馬爾福安安穩穩地等這幫人死了，還更好繼承布萊克的财産呢，阿卡西娅·蓋倫也沒說受的馬爾福家的代理啊。”
“勞駕，搭把手。”男巫說，“嚯……真夠輕的，不太好聞。也是命硬，還沒死呢。小克勞奇前陣子又生病了——蓋倫倒是個神秘的美女。”
“不僅守護神咒不到家，腦子也是。少評點别人。”菲裡納說，“’勞駕’？拜托——你是個男巫。”
他被兩人施放的漂浮咒拉起來了。
又清醒了。
兜頭一潑涼意下來，不過沒有攝魂怪冷。叮裡當啷的鐵鍊又層層地繞了上來，何必呢？對付一個手無魔杖的虛弱廢人——布萊克感謝自己的頭腦還能湧出這種嘲笑，在糾纏油亂的頭發的縫隙裡，他努力地睜大了眼睛，朝旁邊投去了一瞥——威森加摩的老臉們确實是沒必要看的——
蓋倫的确是個美人。他想。但這不重要。
是個鋒利而疲憊的女人。帶着僞裝溫和的笑意敏銳地和他對視了，小天狼星·布萊克注意到了她的眼睛因為輕微的好奇而微微睜大了一些，旋即掩蓋了回去。——她之前不認識他。他發現了這一點：有趣——來翻案了居然不認識正主，太有意思了。實際上，威森加摩幾乎沒有詢問過他或者蓋倫問題，傲慢啊……傲慢……蓋倫隻是筆直地坐在那裡微笑着目視前方，而他後半程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威森加摩和魔法部不過一直就蓋倫提交的紙質材料在石庭中漫無目的地彼此指責和争吵、甚至上升到家長裡短的私事人身攻擊——讓我沉沒，讓我沉沒。隻是關注立場而已，這就是魔法部……
他又被帶回了阿茲卡班。
冷硬的三明治潦草下肚後他稍微回複了一點力氣。小天狼星·布萊克倚在單間的牆壁上，稻草堆勉強蓋住了下半身。吃飽後就有力氣思考了……比如本來以為将要完全地爛死在此地，為詹姆、為莉莉、為哈利贖罪……蓋倫是誰？為了什麼？又或者說——除他以外還有人推測到了不是他——可是何必翻案呢？用什麼翻案呢？什麼是可信的證據，除非找到佩迪魯——彼得——彼得還活着并且？
彼得還活着并且有可能被找到了也許是鄧布利多或者其他什麼或者——
思緒癫狂地運轉起來，他的心忽然被某種猜想攫住，腦子不自覺地運轉起來。狂喜的波動一瞬間傳了出去，攝魂怪飄蕩的衣角當即就出現在了欄杆外——
“開心了吧，小寶貝弟弟……”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沖着這個角嘶嘶地說話，看着小天狼星又虛弱地倒了下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當然了，你當然沒有追随黑魔王，我們都知道……你出去吧，出去吧……布萊克永遠是布萊克——”
他疲憊地又昏睡着了。
夢裡沒有詹姆，也沒有夢。攝魂怪破破爛爛的衣角凄冷地飄過他的發端，拖曳着、拖曳着，再慢慢心滿意足地離開。
第二次開庭。
他被先提到了庭上。
“阿卡西娅·蓋倫。”在意識模糊的聽力裡，随着一聲宣布，為他而來的人就座了，蓋倫身後是鄧布利多，鄧布利多走向了威森加摩席。巴蒂·克勞奇宣布開庭，阿卡西娅·蓋倫拎出了他母親的畫像。
啊……原來她已經的确死掉這麼久了。
但是母親啊……還是怪鮮活的。仿佛和死前也沒什麼差别。小天狼星厭煩地微笑起來，皺起了眉頭。總之，是否有代理有什麼重要性呢？幾個月前小克勞奇锒铛入獄，就已經昭示着——巴蒂·克勞奇，老的那個，大勢已去。就算多關他一陣子，也不過就是多聽那個男孩喊幾個月媽媽罷了……
他聽到了蓋倫平靜的聲音。
“本方提請使用吐真劑作為有效證詞。”
吐真劑。傲羅扳開了他的嘴，雖然他虛弱地根本沒什麼掙-紮的力氣。吐真劑……柔滑微涼的口感滑下喉嚨的那一瞬，他能感覺到自己眼神發直了——發直了。那個痛苦的愚蠢的真相，愚蠢的他即将被揭開，好痛苦……好痛苦啊……可是，他在翻案了。
“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你是否曾經加入食死徒？”
像是什麼力量拽着他，小天狼星·布萊克仰着頭，眼睛裡倒映着審判室的天花闆。圓形的，穹頂的，森嚴的。
“從未。”
“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你是否曾經聽從伏地魔的指示，參與殺害波特夫婦？”
“從未。”
審判席上掀起一陣驚訝的喃喃。
“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你是否殺死了彼得·佩迪魯？”
“我想殺他，沒有成功。”他從齒縫間迸出了這句話。
“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你和波特夫婦的死有什麼關系？”
“是我導緻了他們的死亡。”好痛，好痛……這是吐真劑的附帶副作用嗎？還是他靈魂的忏悔？小天狼星的身軀抽搐起來，并不是因為要反抗吐真劑的效力，那把椅子上的鐵鍊因為他的忽然暴起而變得更緊，幾乎把他勒得要死。
他忽而嚎叫。
“是我導緻了他們的死亡！”
他嚎叫。
“是我導緻了他們的死亡！”
他痛苦地進行了供述，但除了一小部分震驚而憐憫的人，有人甚至懶得聽罷那些細節的供詞。
狂喜的追問。
“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你是否的确不是波特夫婦住所的保密人？”
“我不是。”小天狼星說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個蠢貨——”
……
審判庭内死寂。
身邊的女性在說話。“根據《威森加摩權利憲章》，被告有權請證人出庭為其作證。證人包括布萊克家族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可以證明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已經被布萊克夫人，其母沃爾布加·布萊克，于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六年級時親口除名。由于布萊克族譜無法移動，本人以照片為證，證明布萊克已在布萊克家族公開倒向伏地魔前，也就是其弟雷古勒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作為布萊克家族繼承人公開倒向伏地魔前，已叛出家族，去往詹姆·波特在戈德裡克山谷的家中暫住。同時出庭證人有巴希達·巴沙特，《魔法史》作者，同樣家住戈德裡克山谷，證明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在平常生活中極度厭惡家族與純血論，并與詹姆·波特情誼深厚。亦有校内非格蘭芬多學院的、非過從親密人員，出庭指證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曾于校内多次公開對抗已知的食死徒成員，并于畢業前、畢業後多次解救被食死徒傷害的學生及已畢業的巫師。所有證人均願意以吐真劑證詞作為有效呈堂供證。”
阿卡西娅的嚴厲抗正下，不同意三審及其他暫時性收監措施，并要求收回彼得·佩迪魯的一級梅林爵士勳章。
最後是鄧布利多敲響了錘子，由老巴蒂毫無表情地宣判：
“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判決當庭釋放，針對西裡斯·奧賴恩·布萊克的指控予以撤銷。”
“即刻生效。”
他脫力昏迷了。昏迷前依稀聽到一聲輕輕的歎息。
在意識依稀恍惚的時候小天狼星隐約聽到威森加摩吵吵嚷嚷地把他安排給了阿卡西娅。後者還試圖婉拒了……婉拒不成功。因為他們認定了阿卡西娅·蓋倫大概和布萊克家有什麼秘而不宣的親戚關系，否則也難以代理。總之，——在懸浮咒和出門的咔嚓咔嚓魔法相機的紫色煙霧和閃光裡，他被放進了麻瓜汽車的長長後座。
“阿卡西娅，你對威森加摩的安排很驚訝？”鄧布利多似乎在問。
“是啊，鄧布利多先生。”女人搖了搖頭，“布萊克……是個非常燙手的土豆蛋啊。”
鄧布利多似乎覺得這個比喻很有趣，他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