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險為夷?
沈意綿敏銳捕捉到一絲不對勁,“什麼叫化險為夷?”
春花娘神色緊張地舔了舔幹涸的唇,湊近他些許,“今日是紅月之夜,那些魔頭今夜就會舉行祭祀,先前來雲槐城除魔的修士們,并非被走屍所殺,全都是被當成祭品死在祭祀中的,他們把修士引入祭祀大陣,然後……所有人都化作了血水!”
話音落下,沈意綿睜大雙眼,“你剛剛怎麼不說?”
這麼重要的消息,謝律知道嗎?
“對不住對不住!”春花娘見他着急,擰了擰衣角,連聲道,“我見到花兒太過激動,一時把這事兒給忘了,我還以為小仙長你們知道……”
沈意綿眉頭緊蹙,心底隐隐升起一陣不祥的預感,這不明顯是小說裡主角一時不察沒注意到伏筆,卻引發了不可設想的後果那種劇情嗎?
他心亂如麻,嘴上仍道,“罷了,嬸子不必往心裡去,他這幾天都在調查雲槐城,肯定知道這些事。”
況且謝律那麼聰明謹慎,深度思考推理一下應該就能推理出來那些魔族要幹什麼。
沈意綿抿緊唇,嘴裡的炊餅突然沒了滋味。
再等等看,謝律說了太陽下山後回來,隻要能按時回來,那就是沒事。
就算真有什麼事,他除了收屍還能幫上謝律什麼?
然而直到太陽下山,謝律依舊沒有回來。
血月挂槐,漏斷人靜,雲槐城第三夜。妖風陣陣,黃符如枯葉般簌簌作響。
沈意綿望着窗台上爬過的螞蟻,一隻隻細數,心頭愈發亂沉。
謝律對時間把控得很好,就算遲到也不會太久,可現在已經太陽下山快四個小時了,估計是夜裡十點鐘左右,他怎麼可能會遲到這麼久?
會不會……是他戴着這副岫玉項圈,謝律沒有了護體法寶,所以打得異常艱難?
如果連謝律這樣的天階弟子都打輸了,死在這,那他一個黃階能逃得掉嗎?
不管怎樣,去了總比不去強。
思及此處,他按耐不住,抓起劍來起身出門。
沿着謝律給的地圖,沈意綿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城主府前。
果然如謝律所言,城裡的走屍都被清理幹淨了,隻差最後一步推掉防禦塔。
望着被槐樹陰影所籠罩的高大府邸,沈意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翻牆進去。
進來之後,裡面的陳設倒和普通城池的府邸沒什麼區别,越過儀門,園林式的後園小橋流水靜谧非常,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端倪。
沈意綿越走越忐忑,面前忽然出現兩條東西甬道,他猶豫片刻,從懷裡掏出枚五帝錢來丢在地上。
正面走西,反面走東,師祖保佑他一定要走到有謝律的那條路去……
隻聽叮地一聲,錢币墜地,他剛要俯身去看,就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猛然掼倒,甚至來不及驚呼,嘴巴就被死死捂住,無比粗暴地拖入了身旁廂房内。
天色極暗,他驚恐地瞪大雙眼,試圖看清眼前人,卻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聽到自己狂跳的心髒撲通撲通地響着,幾乎要從胸口蹦出來。
忽然間,廂房外傳來了一道沙啞至極的可怕聲音。
“剛才那小子人呢?”
“不知道,突然來了一道障眼法,我剛看清楚人就沒了。”
“找。”
沈意綿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居然絲毫沒有發覺這院子裡還有别人存在,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跟着他的?
很快,門外所有聲音消失。
覆在他唇上的那隻手終于松開,不緊不慢地掐住了他的下巴,迫使沈意綿僵硬地仰起頭。
“符紙又被撕了?”
語氣帶着些許隐約不滿。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沈意綿眼前一亮,剛要開口又被堵住嘴。
“小聲說。”
沈意綿小心地點點頭,用最低的聲音說,“沒人撕符紙,我見你太久沒回來,擔心你出事所以自己跑出來的,我有很重要的消息跟你說……”
對方短暫沉默了片刻,半晌,似乎頗為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
“說吧。”
“嬸子說今天是血月之夜,魔族會故意把你引進祭祀大陣,千萬離大陣遠一點!”沈意綿一口氣不停地把重要消息全說出來,然後起身要走,“我說完了,回去等你好消息!”
還沒來得及站起來,手腕忽地被攥住,沈意綿整個人栽回了謝律懷裡。
“回哪,祭祀已經開始了。”
他們已經走不掉了。
謝律擡眼看向鬼影綽約的窗外,眸底掠過一片凜冽,他四下看去,直接把沈意綿塞進了内室的衣櫃,随後自己也鑽了進去,在櫃門上飛快貼上兩道隐形符篆。
如此一來,這個衣櫃便不會被魔族們察覺。
狹窄逼仄的衣櫃中,兩人身體距離幾乎為零。
四目相對,呼吸交融,謝律直勾勾盯着他,大有幾分要算賬的意思。
沈意綿縮了縮腦袋,蔫蔫開口,“你想罵我就罵吧。”
看到謝律安然無恙的時候他就知道他不應該來,可是他不來又實在心慌意亂。
頭頂傳來道極低的歎息,謝律伸手為沈意綿拭去了額頭的汗珠。
“我不會罵你,這事我也有錯,畢竟是我遲到在先,讓你擔心了。”
頓了頓,他又故作随意地問,“對了,你有沒有興趣做個智力測試?當然,我隻是有點好奇結果,絕對沒有質疑你智商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