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半,天還沒完全亮。
窗簾沒拉嚴,微微的晨光透過縫隙灑進來,像水一樣落在被褥邊緣。
齊臨醒得比平常晚一些——或者說,他根本不想醒。
他一動不動地躺着,左臂下壓着某個溫熱的重量。呼吸交錯,肌膚相貼,耳邊能聽見另一個人的心跳,安穩而近。
喻時川睡得很沉。臉埋在他肩窩裡,發梢輕掃着他鎖骨。昨晚的眼淚早已幹透,隻剩下眉眼間那一點疲倦還未完全褪去。
齊臨伸手摸了摸他的後頸,輕柔地安撫了一下——像在确認,對方真的還在。
喻時川輕輕動了動,沒睜眼,嗓音有些啞地問:
“幾點了?”
“還早。”齊臨回得很輕,“再睡一會兒。”
“不。”喻時川緩緩睜開眼,擡頭看他,睫毛上還挂着一點晨光,“我怕再睡一覺你就不在了。”
齊臨沉默半秒,然後低頭,輕輕吻了他。
不是昨天夜晚那種帶着急迫與等待的深吻,而是一種确認的、緩慢的、像春天融雪般的親吻。
喻時川閉上眼,像小動物一樣蹭了蹭他的下巴,呢喃一句:
“早安,齊教官。”
齊臨低笑:“早安,時川。”
廚房在六點整響起第一聲鍋鏟碰瓷碗的聲音。
齊臨罕見地主動下廚,圍裙是喻時川的,胸前印着一隻大刺猬,看起來不怎麼符合他的氣質。但他系得很認真,袖子卷得整整齊齊,甚至開始考慮該不該做個花式煎蛋。
喻時川坐在餐桌邊,穿着寬松的睡衣,手肘撐在桌上,一邊喝着溫牛奶一邊看他。
“你再盯着我看,蛋都會糊。”齊臨瞥了他一眼。
“沒事,我喜歡吃糊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