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後的錨。”
喻時川睜大眼,像是第一次看見另一個“自己”。
齊臨站在他們之間,目光如鐵。
“你想做什麼?”
平行世界的喻時川沒有靠近。隻是隔着一道不存在空氣帷幕,深深地望着那個與他錯過的哨兵。
“這次你活着,真好。”
他淡淡一笑,向那個屬于“他們”的時間線微微低頭。
“祝福你們。”他說,聲音低得像落在湖面的風,“也謝謝你幫我……回答了他。”
年輕的喻時川皺眉:“你指什麼?”
“那一句——‘我喜歡你’。”平行時川輕聲道,“我沒來得及回答的那句話。”
他擡起頭,目光澄澈,如初春融雪。
“替我,活得久一點。”
然後他關掉了精神圖景。
平行世界的喻時川
他三十歲,眉眼依舊溫和,但那種熟悉的笑意已經沉入歲月的縫隙。
那個世界,他也曾聽見齊臨的表白——
“時川,我喜歡你,不論你來自哪個時間點。”
可他沉默太久了。
他用了理智壓住情感,用“你還太年輕”做借口,躲開了那份熾烈。他以為自己可以慢慢等,可以在未來某天給出答案。
他沒來得及說“我願意”。
那場任務來得猝不及防。蟲洞塌陷預警剛響,異變體從時空裂縫中撲出。他還未來得及展開精神防護,齊臨就沖上前去,用身體為他擋住了緻命的精神沖擊波。把他推出蟲洞邊界。
蟲洞在那一刻反噬回收,抹除了“齊臨”這個變量。
他死得沒有痕迹。
蟲洞将他整個人吞沒,連帶着他的存在。
整個世界忘了齊臨——
數據中無名,指令中缺席,連記憶裡的對話都斷裂模糊。
整個研究所,無人記得他,隻有喻時川還保有“那個名字”的殘片。
這就是時間崩塌的代價——當一個人被抹去因果鍊條,唯有站在“錯位縫隙”的人,才能記得。
隻有喻時川記得。
“你不是應該在那個世界幸福的嗎?”
他對着鏡中自己的倒影低聲問道。
“為什麼你能擁有他,而我,隻剩一個人的回憶?”
可他沒嫉妒。
當他穿越來這裡,看見那個比他年輕的“自己”和齊臨在晨光中一同走過研究所走廊,他隻是沉默站在系統盲區,用手指隔着光,落在那個熟悉的背影上。
那個齊臨看起來比他記憶中更堅定,眼神更穩。
“你活成了他想守護的樣子。”他喃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