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跳支舞就拯救了世界,有人/龍哭一場就淨化了罪人,相比起來,關于肆與模因病毒的大戰,顯得十分樸實無華。
她隻是伸手,在【閉嘴】跟前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那些灰色的、黯淡的粒子便像一串斷線的珍珠,骨碌碌地滾落到地面。
哪怕僅僅是幾顆,看起來也散發着不詳的氣息,隻要沾上一點,仿佛都會被污染得不剩原來的面目。
身着奇怪雨衣的少女彎腰,伸手。
——樸實地舉起了掃帚。
衆人:“?”
并沒有花裡胡哨的動作,肆勤勤懇懇地将那些黯淡的粒子掃到了垃圾桶裡,再次局部降雨,并用抹布擦拭幹淨它們觸碰過的每個地方。
不知為何,此人這樣看上去竟顯得十分老實,憨厚,且淳樸。
衆人:“……”
“我以為清洗隻是一個比較……呃,比較有意思的比喻。”三月七頓了頓,有些恍惚地說,“原來真的是用打掃衛生的方式來解決的。”
肆:“高端的敵人往往隻需要樸素的烹饪方式。”
丹恒:“所以說,你其實是上列車來解決模因病毒的嗎?”
肆:“是的。畢竟我就是這麼一個樂于助人的……對,人。”
星期日發現她對于自己的稱呼似乎并不熟悉。仿佛對“我是個人”這條理律有天然的不信任。
“冒昧詢問一下,這位肆女士,”星期日說,又看了看地上殘留的水痕,似乎蘊含着陌生的、強大的氣息,“突然出現的雨,是你的某種力量嗎?”
“嗯……差不多是借的别人的力量?”肆說,“我一感到傷心就會下雨。”
星:“?”
星:“難過了下雨,越難過下得越大然後把自己淹在水裡?你是什麼瑪麗蘇少女人設嗎?”
肆:“……噗。”
不知道為什麼,肆聽到這個評價竟然開心地笑了。
還笑得好大聲。
在她的放聲大笑裡,星期日忽然回想起剛才落雨的根源。
——我可以半夜再來看你怎樣睡覺嗎?
——不可以。
然後大雨傾盆而下。
星期日:“……”
他的眼神稍顯複雜。
僅僅是因為被拒絕了,就會這麼傷心嗎。
但眼前的肆卻完全看不出難過落雨的模樣,她隻是哼着小曲幫帕姆打掃衛生,似乎和誰都能打好關系似的。
“其實那個模因病毒僞裝得很好,我一開始并不能确定它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隻能判斷一個大概的範圍。”
丹恒繼續追問:“那你怎麼确定是在機器人身上的?”
作為調飲機器人,已經恢複正常的【閉嘴】正在調整自己的算法,并按照肆的建議安裝了殺毒軟件。
【閉嘴】也在問:“我同樣有一個問題,為什麼這個殺毒軟件捆綁安裝了一個卸載不掉的小鳥壁紙?我感到我的數據庫變得冗餘了。”
肆:“給你換個皮膚啦。”
肆摁下某個開關,零落的光芒從小機器人的各個關節處散開,五光十色的碎片旋轉着光澤,跳躍閃爍。像個閃亮的燈球。
星:“哇哦。這才是派對車廂該有的氣氛嘛。”
【閉嘴】後知後覺地詢問:“可是,為什麼我總感覺,是下載了一個更強勢的病毒?将其它的病毒都趕跑了?請容許我多問一句,這位女士,您從哪裡獲得的安裝包?”
肆眨眨眼,反而一指向散發顔色的零件關節:“看!關節顔!”
【閉嘴】立刻條件反射地回答:“關節炎的‘炎’與顔色同音——”
衆人:“……”
“【閉嘴】,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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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解釋冷笑話,确實是原來的【閉嘴】了。解決了模因病毒,列車的氣氛變得輕松起來。
被閉嘴燈球光線包圍的空間裡,肆回答丹恒的問題。
肆面不改色地說:“是的。這就是我發現這個機器人不對勁的原因。”
“一開始,它所展現出來的幽默并不能與它的算法表現一緻。甚至不能接我的話。”肆說,“因此我開始懷疑。”
這段話的槽點實在過于多了。
姬子:“竟然是靠冷笑話分辨模因病毒嗎。”
星:“這也算幽默感?那我今天就是幽默星神。”
三月七:“總感覺列車在我們回來之前,室内溫度可能下降了不少呢……”
丹恒看向星期日:“……你辛苦了。”
星期日皺眉:“你能看到它的代碼?”
這時,列車的清潔已經接近尾聲。不知道肆究竟是用了怎樣的方法,總之列車甚至比之前還要更加幹淨。肆沒有回答星期日的問題,她扯了扯雨衣的兜帽,眼眸的翠色逐漸濃稠,逐一掃過列車上的衆人,像是将他們的樣貌挨個刻下。
然後她揮手說:“總之,很高興遇到各位。有緣再見。”
【閉嘴】略顯幽怨地輕聲道:“……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空間的光線刹那間變得曲折,随後肆整個人粒子般地散開。星期日張望四周,仿佛她從來沒有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