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冠軍怎麼不壓軸?”撒歡問。
“和他PK的是卓琢,人家大明星,不可能一直等着,後期或許會剪順序。”
錄制很快開始,主持人宣讀競演規則,比賽分為兩部分,PK舞台和solo鬥舞,兩輪總分合計取優勝,輸的一方直接淘汰。
舞台暗下來,隐約能看到側幕邊展澈的身影,他戴着窄檐禮帽,燕尾西裝白手套,拿着文明棍,金屬棍頭不時閃一下光。
容翮突然舉起手,手腕上套着淘寶九塊九的熒光手環,閃着明亮的黃光。
台上展澈看沒看到不好說,台下觀衆區的胖導演看到了,兇神惡煞沖過來指着容翮的鼻子:“再亮一下,給我出去。”
容翮不情不願關掉開關,撒歡笑他:“你怎麼這麼‘腦殘粉’啊!”
“理解一下,”忽地笑怕他有錢人自尊心重,“評審席有投票權,你亮了應援色,拍到了全得剪掉。”
舞者魚貫登台,舞台由暗轉明,百老彙風格的複古音樂響起,展澈踩着細碎的踢踏舞步,搖着文明棍,抽出胸口的絲綢手帕扔向台下:
“Ladies and gentlemen,here comes the show!”
典型的十九世紀四十年代大爵士樂搖擺舞,小号長号薩克斯齊鳴,鼓聲鋼琴聲交錯,摩登時代的奢靡氣息撲面而來,中國觀衆幾乎沒見過同類型的表演,台下瞬間沸騰。
伴舞整齊地跺響地闆,踏出宏大的氣勢,舞台前方,展澈做了幾個優雅滑步,随即開始半即興地炫技。踢腿、跳躍、空中旋轉,黑色燕尾随着舞動翻飛,禮帽從左手滑向右手,在文明棍上繞一圈,再斜扣回頭上。
他半側過身,多情的眸子從帽檐下投來,黑皮鞋走起花花公子的步伐,那潇灑不羁的樣子,讓人想起好萊塢歌舞片的黃金時代,雨中曲、滑稽女郎、飛鸾豔舞,所有褪了色的浮華在這一刻悉數複活。
短暫的松弛後,随着音樂逐漸激昂,他開始做split,和鎖舞中的降膝劈叉很像,一個接一個,在觀衆難以置信的歡呼聲中,連續做了十二個。
短短三分半,現場徹底為他瘋狂。撒歡喊的比容翮還厲害,揪着他的西裝領子不停跺腳。忽地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展澈,高傲、華麗、盛大,像有一萬顆星同時為他閃耀,她能看見他頭上的王冠,和背後的翅膀。
展澈下台後許久,觀衆還不能平靜,直到卓琢拖着長長的綠色水袖上來,現場才掀起新一輪尖叫。她這一輪是古典舞,一副豔麗的大唐伎樂打扮,額上貼着金箔,頰上塗滿了花靥,本就奪人的殊色,舞台光打上去,玉面天生喜,朱唇一點紅。
她這次吸取了初舞台的經驗,沒當伴舞的道具人,而是不停走位,這兒拈個花,那兒亮個相,仗着妝造漂亮,觀衆也看得津津有味。
撒歡見容翮在玩手機:“卓琢美死了,你怎麼不看?”
“美嗎,”容翮頭也不擡,“沒你好看。”
撒歡受不了他的無腦誇:“你瞎啊,我都要愛上她了好吧。”
容翮擡頭看一眼:“妝化的好。”
撒歡嘟囔:“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要是你女朋友你開心死了。”
“吃過一頓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容翮又低下頭。
“你們倆吃過飯?相親?”撒歡有點吃醋,又有點竊喜,搶過他的手機:“和誰聊微信呢……”
聊天框裡是容媽媽。
綠色氣泡:姓撒,撒歡。
白色氣泡:好像狗名啊。
撒歡遭受一萬點暴擊。上周在四合院是她們第一次見面,不能說是其樂融融,也得說是尴了個大尬。她垮着臉,乖乖把手機還回去。
這時主持人上台宣布第一組PK舞台結束,請明星主理人和大衆評審投票,容翮來精神了,扔下手機狂按投票器,旁邊忽地笑一言不發,她知道,沒有意義。
接下來主理人和專家團分别點評,大意是展澈和卓琢都很優秀,是一組旗鼓相當的對手,随後大屏幕開始滾分數,滾出來卓琢比展澈高兩分。
容翮的臉當時就黑了:“旗鼓相當,一個花瓶和世界冠軍旗鼓相當!”
忽地笑小聲勸:“别動氣,都是劇本。”
“明白,”容翮冷笑,“背後沒人捧,展澈再努力也是給别人擡咖的。”
卓琢一滴汗都沒掉的精緻臉蛋出現在大屏幕上,激動地捂着胸口,眼裡似有淚光:“沒想到,完全沒想到!我隻想着要努力練習,做到自己的最好……”她帶着哭腔,一滴淚滑落下來,“沒想到竟然赢了世界冠軍,謝謝大家!”
“演技是真的好。”後台,撒野把毛巾扔給展澈。
展澈渾身像拿水洗過,全是汗:“她确實進步了。”
撒野沒吱聲。
展澈擦着汗說:“野哥,輸赢對我來說沒那麼重要。”
撒野輕哼一聲。
展澈對他笑,又是那個明媚的樣子,仿佛一朵永遠向陽的花:“一個跳舞的人,留下好舞台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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