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小貓好像聽懂了,從她手裡跳出去。
“它真的有七歲嗎,”撒歡洗了手,“骨架好小啊。”
容翮硬着頭皮點頭。
“它叫什麼名字?”
容翮求助地看向他媽,他媽理都不理他,他隻能生擠:“爵、爵士。”
“爵士?”撒歡喜歡這個名字,“Baronet還是Jazz(1)?”
容媽媽插了一嘴:“英文還不錯。”
撒歡翻個白眼。
“Jazz,”容翮攬住她的腰,輕啄她的唇角,“我喜歡爵士樂。”
“怪不得你喜歡展澈。”撒歡啄回去。
“我最喜歡你……”
“咳咳。”容媽媽專職煞風景。
撒歡不理她,牽起容翮的領帶:“小嘴兒抹蜜了……”
容媽媽那邊手機瘋狂打字。
這邊容翮的電話響。
“喂,”他看向他媽,“……知道了。”
容媽媽專心緻志地讀文件。
撒歡推開他:“又去哪兒?”
“曼谷,”容翮說給他媽聽,“這是最後一次。”
他跟撒歡一起給貓喂了蛋黃,簡單收拾一下東西出了門,撒歡不想看到容媽媽,也不想理貓,回屋把門一關,早早睡了。
這一覺睡得特别累,夢裡把初中骨折、高中考試失利、大學遇到養貓渣男的糗事通通過了一遍,瘋狂摔東西分手的時候還有BGM:
It's the eye of the tiger!
It’s the thrill of the fight!
Risin’ up to the challenge——
Of our rival!
撒歡猛地睜開眼,這不是夢裡的音樂,是從客廳傳來的。她點亮手機,才早上五點四十分,她氣哼哼起床,見容媽媽在客廳做腹肌撕裂者。
五十多歲的人了,自行車卷腹蹬得虎虎生風,見她出來,拍着一旁的空瑜伽墊:“來呀,一起啊!”
她是故意的。
撒歡扭頭就走,想回去戴耳塞接着睡,剛進屋,發現對面書房的門開着,地上散着一堆碎紙屑。
她走進去,好幾本書被從書架扯下來,撕爛了。
她愣愣看着那些書,抓起來沖向客廳:“貓呢!死貓!給我滾出來!”
容媽媽停下音樂看着她。
“為什麼不看好你的貓!”這是撒歡第一次和她正面沖突,“你的貓憑什麼撕我的書!憑什麼!”她先是氣憤,說着說着,眼圈紅了,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掉,“就這一本了……再也沒有了!你們拿什麼賠我……”
她明明是發火的那個,卻抱着書蹲下來,委屈得嚎啕大哭。
容媽媽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或許是有些不忍的,但她要的就是這個。
小貓做錯了事,早不知道躲哪兒去了,撒歡哭累了,拿着書孤零零回到卧室,給容翮發微信:我們分手吧。
清晨六點,容翮秒回:怎麼了?
接着視頻電話打過來:“怎麼哭成這樣!”
撒歡把被貓撕壞的書給他看:“我高中時出的第一本書……”說着她又開始嗚咽,“太久了……絕、絕版……買不到了……”
容翮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我高中時……”撒歡不停地抽噎,“我爸媽還在……”
容翮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沒問過撒歡的家庭,不知道她父母的情況。
“我爸媽很、很愛我的,他們要是還、還在……不會讓人這麼欺負我的!”
容翮從小沒有爸爸,對她的悲傷感同身受:“小歡!小歡你聽我說!”
撒歡淚眼朦胧地看着他。
“這不是貓的錯,貓貓又不懂事……”
撒歡急起來:“可是……”
“是我媽的錯,”容翮說,“我替她向你道歉。”
撒歡一下子平靜了。
“然後,”容翮像哄小孩子一樣,“我這就回去,我們一起把書粘好,好不好?”
撒歡的眼淚又流出來,這回是感動的。
“雖然書已經毀了,沒法恢複原狀,但我們一起修複它,給它增加新的回憶。”
“嗯……”撒歡徹底哭崩了。
“爸爸媽媽不在了,我變成爸爸媽媽繼續愛你,好不好?”
撒歡邊擦眼淚邊點頭。
“好,小歡不哭了,等着我。”容翮說着要挂視頻。
“等等,”撒歡叫住他,“工作是正事,書我可以自己粘,我……我沒事了。”
“不是你叫我回去,”容翮少見地強硬,“現在是我要回去。”
撒歡勸:“你媽會不高興的。”
“家是我們三個人的,不可能隻讓她一個人高興。”
家,十多年了,撒歡再一次對這個詞有了實感。
容翮責備地問:“還敢提分手嗎?”
撒歡乖乖搖頭。
“好,”容翮笑起來,“貓哥哥愛你。”
(1)Baronet:準男爵。Jazz:爵士樂。
依然是默默求收藏的一天,謝謝/(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