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七走後,流光依舊留在四皇子府邸的書房裡,他坐在案前閉着雙眼用耳朵靜靜地聽着屋外沙沙的風聲。
其實剛才流光聽到了鹿竹的腳步聲,本以為鹿竹會進來,誰知鹿竹隻是在門口徘徊了一陣後便離開了。
也不知又等了多久,隻知道此刻外頭已然寂靜一片黑沉沉的天早已經籠罩整個大地,門口的風聲愈來愈烈,那樹葉刮擦紗窗的動靜令流光緩緩睜開了雙眼。
流光一躍跳出窗口,隻見黑夜中那個鬼魅的身影在看見流光的一刹那迅速逃竄。
流光一路急速追着那個身影,從四皇子府中追到了一條僻靜的小巷。
那奔跑的身影猛地一回頭,露出了他本來的模樣。
“你,糟了!”
流光看着面前的小鬼,眉頭一皺暗罵不好。
眼前的這個鬼并不是執筆閻魔,而是被執筆閻魔操控的一個小鬼。
小鬼此刻已經恢複了神志,看見流光當場吓得坐倒在地上,抱着頭喊道:“别抓我,别殺我!我沒做過壞事兒!”
流光早就顧不得這小鬼,立即回頭前往四皇子的書房,可彼時再回去時,書房裡已經被洗劫一空,所有的書都不翼而飛。
看來流光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可執筆閻魔是如何得知他在此處的呢?
難道是那個叫鹿竹的女人?
此次行動的失敗讓流光大為懊惱,現下執筆閻魔已經知道了流光在捉拿他肯定會更加的謹慎,想要抓住他怕是會愈發困難。
天蒙蒙亮的時候,明七便起身想再去看看流光那邊的情況,誰知裴臨起的比她還要早。
裴臨這幾日一直面色陰沉,跟以往大不相同,看見明七要出門,便立馬呵住了明七:“去哪裡?”
明七先是一怔,随即回頭看向裴臨,支支吾吾道:“去……看一個親戚。”
裴臨慢步走到明七身側,問道:“你還有親戚?”
也不知為何裴臨盯着明七非要問個究竟的模樣竟然明七心裡有些發毛。
這是明七第一次看見裴臨如此淩厲且不悅的眼神。
“你要是不高興……我就不去了。”明七到底是敗下陣來了。
明七想着以流光的能力抓一個執筆閻魔應該是綽綽有餘的,自己去了說不定隻能幫倒忙,既然裴臨看着心情不悅還是不要火上澆油了。
明七的話讓裴臨的雙眸微微有些柔和了下來,或許裴臨也感覺到了自己說話時的異樣,微微别過頭去,淡淡開口道:“我這是擔心你,現在外頭很亂。四皇子死于非命,皇上和皇後是一定會徹查此事的。”
“那現在可有眉目了?”明七又問道。
裴臨卻搖了搖頭。
裴臨的沉默讓明七覺得有些不适應。
裴臨雖是個人類,但在明七的印象裡他一直都是無所不知的,可一次他似乎并不想多說什麼。
裴臨被召入宮後,明七就隻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發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明七已然适應了這間屋子。
正當明七覺着無趣時,房門被猛地推開了。
隻見魔域涿鹭左手拿着一壺酒,半倚在門框上滿臉的紅暈像是喝醉了,嬉笑着看着明七道:“小美人兒一起喝酒嗎?”
“你怎麼又回來了?”明七看着魔域涿鹭靠在門上不停地給自己灌酒,不由得皺眉又道:“你們當妖怪的也可以這麼悠閑自在嗎?”
魔域涿鹭卻冷笑一聲看向明七道:“我們都是見不得光的怪物,哪裡比得上你們是陽光下的救贖。”
“你有事兒嗎?”明七問道。
魔域涿鹭抱着酒壇子直接坐在了地上,眼睛半睜道:“當然有事兒。你知道嗎,流光仙君昨夜裡沒有抓住執筆閻魔,反而讓那家夥逃脫了。”
“什麼?怎麼可能?”明七微微一愣。
魔域涿鹭又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優哉遊哉道:“我騙你作甚。他把一個小鬼當成執筆閻魔,追着一個小鬼追了一路,結果把那小鬼都快吓尿了。今個兒我遇見了那小鬼,那小鬼告訴我的。”
“這個執筆閻魔真狡猾!”明七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