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範睦守呼救:“範睦守!你就這麼看着?還不快過來幫忙!”
範睦守見到那日蘇和阿日斯蘭互相扭打在一起。
隻是端着茶,看戲般的坐在一旁觀賞起來,邊吹着茶沫,邊喝着茶。
伸手對着那日蘇和阿日斯蘭示意‘請繼續’。
“你他娘的,狗日的!你爛了良心!你難道不知道四舊部對我族人做了什麼嗎?上千的族人現在就剩我一個了,你阿日斯蘭還敢找來舊部的人,還要我跪着奉他為王!我活剮了你阿日斯蘭,老子要把你獻給羅刹婆,爛了你的根……”
那日蘇殺紅了眼,兩把彎刀對着阿日斯蘭橫劈豎砍的。
阿日斯蘭則勉力招架,也沒了耐心,打斷地吼了回去:“你瘋了!說什麼瘋話……”
那日蘇也不給阿日斯蘭說完話的機會。
火冒三丈道:“看來你說的讓我滾去舊部,是真的呢,我那日蘇要是去了舊部,直接綁着你一起去羅刹婆的淫窩裡,咱們看誰活的過誰!”
那日蘇一邊揮刀砍着。
一邊面孔扭曲地罵道。
“夠了,都給我停手!讓你們打,你們還真動手?未免太令範某刮目相看。”
範睦守起身放下茶杯,心生不悅,越發覺得這北原的人,有時候行事着實上不得台面。
“再如此下去,範某可不敢保證咱們三個最後還能留個全屍,但我可以保證,到時候一定能全了敬仁帝的心意,以後年年都有特殊日子,讓我們三個任人咒罵。”
範睦守嘴角諷笑,眼中冷笑譏諷的看着那日蘇和阿日斯蘭。
那日蘇殺氣騰騰,勢必要一個解釋的看着範睦守。
範睦守壓着嗓音,按着怒火,開口解釋:“阿日斯蘭如何會拱手讓出王位,那之前的都算是給他人做嫁衣嗎?不過是緩兵之計,利用罷了,讓你跟我們一起拜他為王,是做戲做全套,這點你都不明白嗎?你那腦子竟隻懂武術功法?”
那日蘇吞下怒火,不再和阿日斯蘭扭打在一起。
隻是憤恨地盯着阿日斯蘭,兩眼冒火的說出條件:“我可以用命幫你拿下潼城關,還你保我性命之恩,但是你不能用舊部,你答不答應?”
阿日斯蘭搖頭。
他神色嚴肅道:“你以為憑你還能拿得下潼城關嗎?況且圖雅這尊‘神佛’已經請來了,請神容易送神難,如同範公子所說,本王也不是真的想要奉他為王,隻是利用,你懂嗎?”
“就算是利用,我也不想看到四舊部,當年舊部四族哪個沒沾我族人的血,阿古達木好一招借刀殺人,全了名聲,還滅了我族人,這事我是不會答應你,你最好守好你的圖雅,别叫我逮到機會!要跪你自己便去跪好了,你阿日斯蘭一身多的是賤骨頭。”
說完,那日蘇拿起酒壺就出了營帳。
*
奉國寺,林沅璟拖着才好點的身體,在佛前拜着。
許下希望阿妍和前線将士能凱旋而歸的願望。
剛從觀音殿出去,林沅璟就見到一位白須和尚坐在門口。
林沅璟來奉國寺不多,不太記得這是哪位住持。
但隻見那和尚雖暮年,眼神卻清澈明亮。
不等林沅璟開口。
和尚遞出簽筒行單掌禮道:“阿彌陀佛,老衲禅塵,公主心裡不安,需要看看其中機緣嗎?”
林沅璟接過簽筒,閉眼輕搖。
不一會兒,便聽見一聲響動,一支簽掉落出來,是第二十四簽己宮。
明塵看着觀音靈簽第二十四簽。
神色凝重起來。
雙手行合十禮,對林沅璟解簽道:“阿彌陀佛,此簽是牢籠圍困之象,鏡中之象非真,解脫之法在裡不在表,不過凡事心懷憐愛,不被凡塵所累,方免災殃,甚難啊。”
“多謝禅塵大師解簽,可否将簽文寫于我?”
林沅璟回着合十禮問道。
禅塵轉身提筆寫下:“不成緣來不成仇,落花飄零河畔樓。故人歸來不是恩,紅燭鏡前是佳偶。”
林沅璟接過簽文細細看過。
拜别禅塵,向宮裡走去。
安福自後面跟着,隻是離開前,她私下向禅塵問了句:“阿彌陀佛,還請禅塵大師告知這簽占了‘上中下’哪一個?”
禅塵大師并沒說話,隻是沾了茶水在桌上寫着‘下下’二字。
安福看着這兩個字,臉色難看的跟上了回宮的隊伍。
倚鳳宮,在銅鏡前卸钗環的林沅璟,不由得想起白日那簽文。
心下不解:“無緣也無仇,第二句很是不祥,有山河動蕩身世飄零之勢,後面卻又說似有故人來,不是恩就是仇,如此之差的簽,卻還顯示有紅燭喜事之象,真是奇怪。”
林沅璟想着就吹了燭火。
她不願再聽到任何故人離去,起初聽聞範睦守葬身火海之時,讓她就不免心生悲傷,雖相識不久,但也曾是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和她說過話的人。
到後來的定遠侯,再後來的趙封延,甚至還有許許多多她不知名姓的将士們……
她無法細想下去,隻好祈求神佛,免去人間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