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都是愛幹淨的。
祁晟了然的想。
于是開口吩咐:“林思,拿濕手帕過來。”
“好的少爺。”
管家林思微笑。
就算沒有這多餘的吩咐,飯前也是要洗幹淨手的。
但他并沒有質疑少爺的任何安排,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林思拿來濕手帕後,沈言正要伸手接過來,卻見一隻大手率先将其從托盤上拿在了手裡。
祁晟走到了沈言身側,如要進行吻手禮般的角度,握住了沈言伸出來的手,仔細打量着。
比起自己的手似乎小了一号,而且要更纖瘦一些,卻并不過分骨感,骨肉的分量都恰到好處,整體勻稱而漂亮。
唯一不和諧之處,就是此刻拇指的指腹上,有一片淡淡的紅色。
沈言被他捏住手指,眉輕輕跳動了一下。
人的指腹很柔嫩而敏感,承擔了人類大部分感知外界時的功能。
所以,他能清楚感覺到祁晟手指的溫度,以及握住自己時,遠比自己掌心要硬一些的觸感。
接着,手掌被攤開向上,祁晟從腕部拖住沈言的手,另一隻手拿起濕手帕,垂着眸神色認真的擦拭起來。
并不隻是擦拭他拇指上的印泥。
而是從掌心開始,綢布觸感輕柔,帶來細細的酥癢,再向上擦過指根、指節,最後輕輕揉搓着指尖。
“好了。”
一分鐘之後,祁晟松開了手。
沈言張開手指看了看,發現指縫裡的印泥被清理幹淨了,他心情不由得上揚了一些。
然後理所當然的伸出另一隻手,笑着說:“服務當然要周全了,喏,還有這隻手。”
那雙平時清冷的眸子彎了起來,似乎笃定了祁晟不會拒絕。
他聲音清朗好聽,含着笑:“這是合約的一部分,對嗎,戀愛對象?”
而祁晟盯着他,不知是因為“服務要周全”還是因為沈言接下來的話,最終握住了沈言的手指。
就像在給一隻調皮又乖順的寵物,清理它沾上泥巴的肉墊。
祁晟動作輕柔又細緻。
-
祁晟家裡的廚師今晚做的閩菜,是沈言很喜歡的清淡中不失鮮香的口味。
因為喝過湯,沈言的唇色很紅,整個人看上去格外餍足,抱着靠枕歪在沙發上,臉壓在手臂上,歪着頭看向祁晟。
“什麼時候送我回家呀?”
他們從晚宴現場回來時,已經九點半了,吃完飯則是十點半,夜已漸深,對于沈言來講,更是可以陷入睡眠的好時間。
大概因為剛吃完飯,加上夜已經很深了,他神色困倦,半眯着眼,眼尾看上去格外勉強的挑起,斜斜看着祁晟。
語氣也變得綿軟,聽上去尾音拖長,無端帶上了種不自知的撒嬌語氣:“為什麼不說話呀?”
祁晟臉上并無多餘的表情,他們剛吃完飯,此刻他剛洗過手,用帕子擦拭着。
聞言擡起頭看向沈言,說:“你就住在這裡。”
“嗯?”
沈言想了想,覺得這裡離自己家确實有些遠,回去又要一個小時,住在這裡确實也可以。
而且,對于祁晟一直居住的房子,他也有一點好奇。
于是他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往樓上走,拖着腳步,拉長聲音問:“那我住哪間?”
“上樓左手第一間。”
祁晟跟在他的身後,前方是沈言高挑纖瘦的背影。
左手第一間房是靠南側最大的屋子,沈言按了一下門把手,并沒有打開,正想轉頭問祁晟的時候,祁晟上前一步,指紋解鎖了這間房鎖。
打開房門,走進去,就發現這間屋子其實可以稱之為室内套間。
步入式更衣間,展覽櫃,小客廳,還有書房、健身房、吧台之類的布置和格局。
但這些格局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裡有着明顯的生活痕迹。
最明顯的就是更衣間。
男性的衣物陳列其中,透明櫃子裡擺放着各種腕表和配飾,一個個看上去就價值不菲。
沈言站在門口沒動了。
而身後的門,咔哒一聲,被祁晟順手帶上。
羊入虎口。
沈言突然不合時宜的想到這個詞。
他轉過身,眯着眼看向祁晟,問:“這是你的房間?”
“嗯。”
沈言不由得盯着祁晟的眼睛,然後,他從那濃黑的眼瞳裡,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情緒。
——一種想要吃掉自己的情緒。
“……沒有客房嗎?”
沈言向後,靠在更衣間的陳列櫃上,掙紮道。
他向後,祁晟便向前。
直到站在沈言的面前,他唇似乎不着痕迹翹了一下,像是戲谑般。
但那弧度消失的過于迅速,讓沈言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有。”
祁晟微微彎腰,與沈言平視:“但你不是客人。”
“你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