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攝像頭?!
鏡頭正對着她和謝瓷上課的小書桌,看得一清二楚。
謝瓷對此一無所知,仍朝着她的方向笑着:“嗯,是鑰匙串。”
向葵張了張唇,腦子裡閃過數個念頭,可看着謝瓷的笑顔,最終什麼都沒說,按捺住滿腹疑惑,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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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向今回到家,一進家門鞋還沒脫,被向葵拉到陽台上,他納悶:“姐,你今天不回學校?”
向葵神色嚴肅,問:“你和俞蜃同桌這兩個月,有沒有覺得他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仔細想想,哪怕是很小的事。”
“阿蜃?能有什麼事,他……”
向今忽而止住,中午那張冷漠的側臉始終在他腦海揮散不去,他還撕了宋槐的情書。這樣的人,哪像是溫柔好脾氣的人,可他平時又那樣溫和,易說話,在妹妹面前細緻而有耐心。難不成他心情不好?
向今腦子亂糟糟的,找不出個答案來。
向葵拿出小木雕,認真道:“這是釉寶送你的生日禮物,她溫暖又善良,還特别單純。如果俞蜃真的有問題,釉寶不能再和他生活在一起。”
“可是...他有什麼問題?”
“今天下午,我在上課的地方發現了攝像頭。向今,你聽好,接下來你要仔仔細細地觀察俞蜃的一舉一動,别讓他發現。”
向今瞠目結舌:“攝像頭?俞蜃放的?”
向葵:“除了他還有誰?”
...
水屋,謝瓷房間内。
俞蜃垂眼看着譚立風的信息:[中午向今拉着我,偷偷跟着你和那個女生去操場,看到你扔情書了。後來我先回去了,他說去拿校服,可能還跟着你。]
半晌,他拎起故事書,視線落在床上,輕聲問:“你給向今刻了什麼?怎麼沒和我說,我已經準備了禮物。”
謝瓷正在給自己紮辮子玩兒,向葵告訴她,紮一晚上,睡醒再拿掉皮筋,頭發就會變得卷卷的,很可愛。
“一雙球鞋,照着你經常穿的那雙刻的。”
“哥哥,我紮得好嗎?”
她興沖沖地看過來,滿臉期待。
俞蜃“嗯”了聲,接過來重新紮了下半段,說:“下午向葵看見攝像頭了,似乎吓到了,先不用解釋。”
“難怪她急匆匆地走,關門聲好大呢。”
謝瓷摸了摸重新紮好的辮子,抿唇笑了一下,也不問俞蜃為什麼不解釋,家裡的事都是聽哥哥的,然後哥哥聽她的。
俞蜃:“下午上課前,在外面說了些什麼?”
謝瓷:“沒說什麼,就聊聊天。向老師問趙姨店鋪的名字,說要給她打廣告,說了我的小亭子,還說要開微博,趙姨拒絕了。就這些,沒啦。”
剩下的,都是她的小秘密。
“我要睡覺了!今天聽新故事。”
“蓋好被子。”
“知道啦。”
“......”
謝瓷睡下後,俞蜃行至走廊,打開房間對面的儲藏室,打量片刻,關上門,視線在門鎖上停留一瞬,轉而回房,關燈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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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中午,臨近放學前。
“向今,你鬼鬼祟祟幹什麼呢?”
小組長納悶地看了他一眼。
向今正探頭往窗外看,恨不得整個身子都趴出去,臉還縮在窗簾後躲躲閃閃的,被人一喊就心虛得不行:“我...我看老師!”
小組長:“不是才叫俞蜃去辦公室,不會來的,别看了。”
向今輕咳一聲:“哦。”
小組長随口問:“去拿快遞沒?不拿等下周了。”
“啊,我的快遞!”
向今猛地起身,着急忙慌地下樓往校門口跑,這周他過生日,幾個快遞直接寄到了學校。而他們學校規定隻有午休時間可以拿快遞,老師學生都一樣,過時不候。
“叫什麼?”“向今。”
門衛大叔問了名字,轉身翻找,向今也幫着一塊兒找:“叔我幫您,可能有三四個,一直攢着沒拿。”
快遞堆裡,有個名字極其顯眼,向今一眼就瞄到了,問:“叔,能幫同學拿嗎?同班同學,順便帶回去。”
“什麼名字?”
“俞蜃。”
門衛大叔笑了下:“俞蜃啊,就這個小夥子不行,他的快遞不讓代領,不用擔心,他會準時來拿的。”
向今微愣:“那...那就拿我自己的。”
向今一路沉思,回教室沒見着俞蜃,等了好半晌,才見他拿着個快遞盒回來,他匆忙收回視線,等人坐下,随口問:“你也拿快遞去了?沒看見你。”
俞蜃:“走了近路。”
向今:“買的什麼?”
俞蜃:“木雕。”
木雕?
向今下意識去摸自己口袋裡的鑰匙,上面挂着一串小木雕,是那個女孩送給他的,不知怎的,他不想提起這件事,哪怕俞蜃可能知道。
“我聽我姐說,你妹妹也刻木雕?”
俞蜃當着向今的面拆了快遞,拿出精緻可愛的小亭子,随手放在桌上:“嗯,她喜歡刻木雕。”
向今一頭霧水,俞蜃怎麼看都是正常人,哪有不對勁的樣子。可偏偏有一些古怪事,時不時冒出來。
這樣的猶疑隻持續到放學,他回到家——
“诶,我鑰匙呢?”
...
“确定早上帶出門了?”
“我下午還摸着了!一定丢學校了。”
向今急急地解釋:“下午俞蜃拆了個快遞,正好是個木雕,我還摸了下口袋裡的鑰匙串,肯定在學校,不然就是丢路上了。”
向葵一頓:“木雕?什麼樣的?”
向今:“一個小亭子,怪可愛的。”
小亭子?
向葵忽然想起在水屋時,趙阿姨說,釉寶刻的小亭子剛上就被拍走了,難不成就是俞蜃手裡那個,還有被要回去的木雕海棠,以及向今消失的鑰匙……
她毛骨悚然。
向葵嚴肅道:“他一定有問題。”
向今臉色微凝,不願意相信。
兩人急急趕回學校,剛走到校門口,迎面撞上譚立風,他喘了口氣,說:“正找你呢向今,都準備上你家了。”
向今撓頭:“怎麼了?”
“叮鈴”一聲響,眼前落了串鑰匙,木雕小球鞋悠悠晃蕩着。
向葵詫異地睜大眼,向今露出欣喜的笑來。
譚立風歎氣:“今天我值日,在你座位下撿到的,怕你家裡沒人,想給你送過去。下回别丢了,丢外面不好找。”
向今松了口氣:“謝謝啊,我還怕丢路上了。”
“姐,我說在學校吧?”
向葵抿唇,似乎是她多心了。
鑰匙在、木雕也在,和俞蜃沒關系。
向葵和向今走後,譚立風朝另一側走去——俊朗幹淨的少年站在陽光下,随手抛着幾乎和向今那串一模一樣的木雕小球鞋,碰撞間發出清脆的哐當聲。
“換回來了?”
譚立風問。
俞蜃高高抛出,待落下時,手掌倏地收攏,将木雕牢牢握在掌心。他轉身,眼角眉梢顯出些愉悅之意,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