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嘬口茶,微微挑眉:“大概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了。”
黃氏一聽便笑了,坐回椅上調侃道:“這話要是被你家侯爺聽去,非要氣死不可!”誰人不知趙侯爺愛重表姐,婚後二十年,别說妾,便是通房丫頭都沒有!
王氏耳尖微紅,擡眸橫她一眼,塞了一瓣橘子去堵她的嘴,又繼續聊起家常。
二人這一聊就聊到天色擦黑,約好元宵節并排在朱雀大街設燈棚,黃氏方才意猶未盡地起身離開。
出了落英樓,她身邊的大丫鬟蓮葉便忍不住催促:“夫人,您且快些走吧!估摸着申時都快過了,您忘了,今兒是越哥兒和鳴哥兒休沐的日子!”
裴家人少,卻各個事忙。
裴尚書自是不必說,折子每日都能堆滿一案頭,大兒子裴禮在翰林院任編修,二兒子裴鳴在國子監讀書,侄兒裴越于折沖府裡任果毅都尉,一家人難得湊在一起,于是裴尚書便定下規矩,每月休沐時聚在一起吃晚膳。
黃氏猛地一拍腦門:“哎呀,我怎麼忘了這茬!”說着她加快步伐,小聲嘟囔,“你也不早提醒我。”
蓮葉無語,忍不住道:“我剛剛跟您使眼色使的眼皮都快抽筋了,但您眼裡隻有王夫人呀!”
二人緊趕慢趕,最後還是遲了一些,正屋裡其他人都到了,就等她了,待她上桌,一夥人開始動筷用飯。
桌上都是自家人,也不拘什麼食不言寝不語,黃氏便将今日侯府見聞說故事似的講了出來:“蔣老夫人那病大家都以為是什麼不治之症,卻沒想到隻是尋常痹證,治不好竟然是因為男大夫不方便下針!得虧老天有眼,遇到了楚二姑娘。”
“還有退婚那事,明明就是李三郎的錯,結果連帶着人家小姑娘遭人議論。李三郎那處,孩子也沒了,把那道姑安置了,過個一年半載,頂多被人笑笑便沒事了。可那姑娘污了名聲,下回再議親,就沒那麼容易了。”
最後黃氏忍不住拍了下桌子,總結道:“這世間啊,女子總是更艱難些!”
一直安靜吃飯的裴尚書停下筷子,若有所思:“那照你這麼說,楚二姑娘其實還是很不錯的?”
裴二公子裴鳴,則撓了撓臉:“娘,你确定給蔣老夫人治病的人是楚二姑娘?”
黃氏道:“那還有假?這是你表姑媽親口說的,你娘我親眼見到的。”
裴二公子嘶了一聲:“那就怪了!你說的楚二姑娘,和我前陣子李家賞菊宴上見到的楚二姑娘,可一點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