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小輝子便一頭磕在地上。
季湘靜思片刻知曉再問下去亦無益,她示意小桂子将他扶起。二人告退後季湘方移步殿内,她支走小桂子将仇翎與貿笠留了下來。屋外鳥雀叽喳,屋中熏香缭繞,季湘未等及飲口茶便急道,“貿大哥、仇姐姐,阿荨可有消息了?”
二人聞聲對視一眼皆蹙眉搖了搖頭。
仇翎道,“前幾日我與貿大哥已傳信師傅師娘,若是不出意外明日便會有消息。”如今她們置身皇宮,一言一行皆不比在季府時肆意,莫說尋人了,恐怕季湘領着他二人前腳方邁出皇宮,後腳這消息便傳到了何氏耳中。
季湘無奈颔首。
三人交換着近日來的消息,皇帝壽宴後蕭芸便在何霜蓮的助力下逃離何府,再由貿笠、仇翎接應與西戎小世子會面。但因着何牧派兵大肆搜捕的緣故她二人至今仍藏身郢都。為今之計亦隻能是同何牧耗下去,靜待哪日何牧能轉移視線,她們方有重回西戎的可能。
季湘拾杯倒茶,“小五近日可還好?”
仇翎接過茶盞道,“除了總吵吵着問你何時來以外倒是甚好,課業與射藝亦有長進,隻不過還如那時般對馬兒畏懼得不行,百般不願靠近。貿大哥與我亦未想到好法子,許是隻能等她再大些。”
季湘嘴角噙笑,眼前似已浮現那小丫頭滿院子撒潑打滾的模樣了。她聯想到楚辰,倏而又歎了一口氣。
“是了,還有一事,自我醒後紀師姐便沒了影,你二人這段時日在宮外可有收到她的消息?”
二人再次搖頭。
翌日天剛放亮一隻藍白色的團雀便叽叽喳喳地落在了曲台殿的枝頭,隻将掃院的小桂子吵得心煩,他望了一眼仍阖着門的正屋,揚起笤帚便揮向了樹枝。團雀迅疾展翅躲開,它複落止更高的枝頭,叽喳聲似裹上了幾縷嘲諷。
小桂子氣極,硬揮了幾下皆未揮到,反倒鞋底蹿了石子兒跌坐在地。嘲諷聲愈發張狂,小桂子丢開笤帚從地上爬起,他撸起袖子便抱着樹幹要上樹抓鳥。喜兒推門而出,她望向正四肢大開趴在樹上的小桂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撿起地上的笤帚敲向他腦袋。
她叉腰道,“大清早的你不掃院怎還當起了猴兒?”
小桂子揉着腦袋控訴道,“還不都怨它!大清早的便吵個沒完,你待我上去将它抓住!”
喜兒順着他指向的位置看去,這方了然,“那你快去吧!莫要它擾了三殿下。”小桂子點點頭往樹上蹭了幾步,随即狼狽地滑了下來。團雀歪着腦袋叽喳,喜兒嘴角抽了抽,她扒拉下小桂子,“你到底會不會上樹?不行我來!”
小桂子羞窘的退開。
喜兒搓了搓手正欲欲躍試之時,身後便傳來一陣哨音,團雀應聲俯沖而去。二人回眸,隻見那團雀溫順的窩在貿笠掌心。他視線掃向二人,而後握着團雀朝正屋而去,不稍時,身後的仇翎亦跟了上去。
小桂子拾起笤帚洩憤似的朝地上揮了兩下,揚起的塵土将喜兒嗆得直捂口鼻咳嗽。
“有何了不起的,不就是會吹哨嗎!跟誰不會似的!”小桂子卷起舌頭學了兩下,奈何吹出來的聲音難以入耳。
喜兒揚手拍他腦袋,“别掃了!你再掃下去隻怕院子還未掃幹淨我便先咽氣了!”
小桂子忙回神止住動作,他揮散周遭揚塵傻笑道,“對不住對不住,都怨那小栗子與小靈子,自他二人來後咱這曲台殿都不比原先敞亮了。”他吃味道,“不正眼瞧我二人便算了,還喜見往三殿下跟前湊,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方是這曲台殿的大内監與大宮女呢!”
他故作陰陽怪氣補充道,“果真一點兒規矩都沒有,也不知三殿下昨日是瞧上了這二人哪處将他們領回來的。”
二人置若罔聞,貿笠取下團雀腿上信條後便與仇翎入了屋。
團雀飛離,喜兒目光下移看向二人,她尤感這二人不簡單,三殿下既留在曲台殿定有三殿下的用意。喜兒用手肘撞了撞小桂子,“行了你,莫要口誤遮攔,若叫外人聽去該是要給三殿下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