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神,讓宮女帶着林妤去沐浴,待人走後才松了口氣。
免得那人又說出什麼不得了的。
……
次日一早,林妤被生物鐘叫醒,剛出被窩就凍的一個哆嗦。
好像下雨了,林妤聽着窗外噼裡啪啦的聲音,悄悄摸索着下了床。
這種天氣就該待在屋子裡睡覺,可憐的她還要爬起來上早朝。
偏殿裡張公公早就候着了,見小皇帝走出來立馬迎了上去:“今日暴雨,京城的路泥濘,官員們恐怕不好出行,陛下可要免了早朝?”
這話簡直問在林妤心坎上了,她背着手不動聲色的躲開腰間替她穿衣服的手,說了句:“那便免了吧”,把穿了一半的黃袍丢給宮女,掉頭就回屋去。
到門口時還叮囑了句:“今日炭火燒足些,朕覺得有些冷。”
“……”
張公公看着被關上的門,又想到小皇帝剛才健步如飛的動作,心思複雜的讓外面候着的步辇離開。
他就是說一嘴,雖然确實有這麼個規定,但在兆國開國以來,還真沒哪個皇帝會因為雨天免朝的……
就在此時,剛才跑掉的林妤又回來了,她在張公公茫然的目光下招了招手:“拟旨。”
“朕念榮王戰功累累,封予他定遠公,賜丹書鐵券,照這個意思寫。”
“……嗻。”
小皇帝說完就又進去了,張公公叮囑了幾個太監去官員家中通知免朝的事,又拟了聖旨,揣進懷裡走進雨中,留下個荒涼的背景。
宋盈語是被雨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間聽到林妤離開,還以為這人要上朝去,結果沒過多久,這人又爬了回來。
還帶着一身寒氣。
林妤在被窩裡團成一團,漏了個眼睛在外面,恰好看見語兒在瞧自己:“我吵到你了?”
“沒有,是這雨吵”,宋盈語應着,目光落在窗外,估摸了下時間,按理來說,這個時辰林妤該是去上朝的:“今兒個不去了?”
“不去了”,林妤在被窩裡舒服的拱了拱,解釋着:“張公公說京中路不好走,官員不好出行。”
宋盈語看着她一臉“我可真是個好皇帝”,又想到張公公應該隻是按照規矩和她提了一下,眼裡多了抹笑意道:“張公公提是規矩,免朝這個律法雖然一直都有,但恐怕是頭一回被踐行了。”
“……”林妤後知後覺的想起,好像有人和張公公說了句“步辇備好了”來着,隻不過她當時怏怏的,沒思考那些。
她瞄見語兒眼底的笑意,有些心虛的狡辯道:“律法就是用來實行的,隻有我實行又不能說是是我偷懶,明明是曆代皇帝的問題!”
“你想想,我去上朝不過是坐個步辇,沒多遠就到了,那些個大臣可就麻煩了,坐轎子也隻能坐到禦門外,三品以下還要站在外面淋雨。”
“去上朝我還能博個勤政的聲譽,我卻不去,這叫仁善!”
叭叭的,越說越理直氣壯,聽的宋盈語都信了幾分,但也隻是幾分。
她可沒錯過這人一開始心虛的語氣。
就在此時,宮外傳來南溪的聲音。
“宋姐姐,葉子戲,來不來玩?”
南溪本是想直接闖進來的,但是今兒個攔在外面的不是瑩兒,而且惹人煩的竹二,她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宮女,又慌亂的往身後看着。
不像是來打牌的,倒像是被鬼追了。
隻見視線的盡頭,多了個青色的身影,她慌慌張張的用手去推竹二。
“你快些讓我進去!我平日裡都是這般,不會有人怪罪你的!”
竹二被推的紋絲不動:“娘娘和陛下還在休息。”
“就讓我進去,我就在偏殿也行,求你了”,南溪見人推不動,急得語氣染了哭腔:“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還不信我不成?!”
竹二不語,隻是将不信寫了一臉。
一想到這人帶她家小姐翻過牆,逛過春樓,上過花船,她就站的更穩了。
屋内,宋盈語招呼着瑩兒準備梳洗,然後起身給取了件外衣丢給林妤。
林妤接過衣服坐起身,往自己身上草率的套上,然後語氣八卦道:“這麼早,還下着大雨,她哪裡像是來打牌的?我看恐怕是來我們這躲冤家來了。”
南溪根本不是個會打牌的,宋盈語之前在一次賞花宴上,和南溪一同被張家的乾元留住打牌,結果南溪輸的一塌塗地,那人不但輸,還不服氣,最後還是她分了些赢到的銀錢給南溪,不然那人恐怕會一直打下去。
想到這裡,她就覺得有些頭疼,擡手揉了揉額角,幽幽道:“你要是能給她提前打發回去最好,不然可有的受了。”
她說完見林妤把外衣披的跟僧袍似的,皺了皺眉坐在床邊,傾着身子給她整理好後,才轉頭對一宮女道:“讓竹二放她進來吧。”
外面的南溪得了令立馬跑進來,而就在她進來後沒多久,許思秋就到門外了。
南溪自己在桌子邊找了個位置,竟是真帶了副牌來。
她認真的把牌擺在桌面上,若不是在聽到宮女禀報“靜甯公主求見”後她的動作僵住,林妤都要懷疑她真的是來打牌的了。
但同樣林妤也記得剛才語兒的話,于是乎她挑了挑眉問:“版圖繪完了?竟是這麼閑來找朕打牌?”
南溪好歹也是任勞任怨的畫了好久的,結果就來這躲一會就被質疑了,她覺得自己心好涼,而且她根本不是來找林妤的好嗎!
她重重的哼了聲,礙于自己現在有求于人,憋屈道:“陛下若是今日陪我打了牌,不出五日我就能把版圖交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