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全部?宋盈語聽到這話表情變得凝重。
要知道這宮中侍衛無非就是巡邏的和值守的,巡邏的需一直走動,而值守的分散在宮中各個地方。溫織錦一個被圈禁在雲佑宮的人,如何能使這麼多乾元進入信期?
宋盈語思索着,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武門,她想到徐以童也進入信期,便把剛才吩咐給徐以童的事交給了瑩兒去辦。
武門此刻被層層把控着,現在這個時辰正是太監外出采購食材和處理污穢物的時候,這不,武門處已經攔下了一輛馬車。
宋盈語走過去時,就看到守門的領頭侍衛遞出個内務府對牌,然後正命身後的人放行。
她眼神冷了下來,立馬出聲制止:“不可!”
那太監順聲看去,接着擡手在眼睛上抹了抹,跪下磕起頭:“奴才要采購晌午的食材,現在已經耽誤了一陣子,這要是遲了,奴才定是要受罰的,求求娘娘,就放奴才出去吧!”
這太監聲聲懇切,一副急壞了的樣子。
“不放行一事本宮會與内務府說明,你先起來”,宋盈語說罷,又讓人去搜這太監的馬車。
與此同時的憶清宮中,林妤聽着屋外的兵器碰撞聲,心裡的燥意和憂心混成一團,她好幾次看向緊閉的窗戶,到底還是沒忍住,下了床走過去。
窗戶打開,一陣陣風吹在她身上,混雜着各種味道,心底的燥意愈重,她咬着牙,探出個頭,把門口處守着的小太監喚來。
這太監是這幾天頂替張公公跟在她身邊的。
小太監在窗戶口弓着身子候着:“陛下?”
見人過來,林妤就退回到了屋子裡,她避開風向後問:“張公公可還好?”
“公公好着,就是年紀大了,身子恢複的沒那麼快”,小太監是個機靈的,說話時走了幾步,擋在窗戶口子處。
“那就好”,林妤點點頭,又問:“這宮裡現在是怎麼個情況?那些信期中的乾元可是還鬧着?”
小太監低着頭,眨了眨眼睛,很快便猜到這位是在擔心皇後:“守城軍已經進宮了,正在控制那些乾元,陛下無須擔心。”
林妤心安了些,去桌子邊上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感覺燥意好了點。
說是好了點,卻是揣着手在宮裡來回走動着。
雖說信期中的侍衛正在被控制,可那溫織錦依舊沒找到,她還是擔心。
越是擔心她越想出去,走了一會她又去倒了杯茶。
小太監悄悄觀察小皇帝的動作,見她腳步越來越快,低着身子主動道:“可需要奴才再叫些人去護着娘娘?雖隻是些内務府的人,但日日幹着粗活,有一身子力氣。”
“可”,林妤擺了擺手,等人走後,她過去把窗戶關上,然後坐到桌子邊上,一杯接一杯的喝茶。
信期乾元的腦子本來也不太清明,她琢磨了會兒今天發生的事,然後更煩躁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偏殿竟然傳出腳步聲,聽起來很是慌亂,林妤目光帶上了幾分警惕。
“陛…陛下!恕臣無禮,實有要是禀報!”
許太醫的聲音?林妤認出來者,表情緩和下來:“何事?”
“一個時辰前,徐統領往臣這裡送了個侍衛,臣在其身上發現了個香囊,香囊裡裝着的是‘兔刺子’,而那侍衛身上的襦裙熏過‘情霍香’!”
許太醫說的極快,有些沒上來氣,聲音頓了下又補充:“大量吸入兔刺子後的乾元,再聞到情霍香會陷入信期。情霍香味重,極易附着在接觸過的人身上,再加上其有毒性,兆國禁止這藥物已有數年,目前也隻有太醫院留存了一些。”
“臣發覺此事後立刻去尚藥局檢查,果然發現留存的情霍香不見了!因此,臣懷疑有人與雲佑宮那刺客勾結!”
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林妤呼吸一滞,垂着眸不語。
溫織錦被日日圈禁在雲佑宮,自是不可能去尚藥局,許太醫的話怕是真的了。可和溫織錦一個刺客勾結能圖什麼?為情?宮裡的太監宮女都是中庸,莫非是侍衛?
她正思索着,窗外不知何時回來的小太監弱弱的說了句:“奴才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他這态度讓林妤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那日陛下罷免朝中好些官員後,宮裡的侍衛就有人心生不滿了。陛下您也知道,這宮裡的侍衛是官,上朝的也是官……”
“而兆國這些官幾乎都是氏族的人在當,京中氏族又隻有那些個……”
小太監欲言又止的,聲音越說越小,在聽到屋内瓷器摔碎的聲音後,立馬不敢繼續說下去,他哆嗦着跪在地上大喊:“陛下息怒!”
茶杯從林妤手裡脫落,摔了個粉碎,她踢開鞋上的瓷片,扯了件黃袍就三步并兩步的往外走。出憶清宮時,許太醫和小太監想阻攔,都被她一把推開。
話已至此,她怎會還想不明白?京中氏族安逸已久,就算真要做什麼,也不會動她這個唯一的皇室乾元。且她那日罷免官員是為了不充盈後宮,如此一看,那勾結溫織錦的侍衛很可能是把主意打在語兒身上!
林妤走的很快,空氣中的味道惹得她很是不快,她袖子下的拳頭死死握着,咬着牙加快腳步,期間還命人去調禦林軍中的中庸。
另一邊宋盈語見馬車沒問題,讓人把馬車牽去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