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拿他壓我?可笑!你以為我會怕?哈!我?我怕他?我會怕他?!”
姜載容狠狠咬牙,直接将整個蠟燭都摁到金蟾的蟾頭上,蠟油一股腦地糊成一團。
“我怕個屁!少拿他的架子來跟我擺!這件事和你沒一點關系,别自作多情!我身體的主人是我!别擅自對别人的東西産生占有欲了!”
不隻是雙眼及蟾頭的三魂珠,連後背上的七魄珠都被糊得滿滿當當,看不到一點底下的珠玉光澤。
姜載容嘴硬,再也不想聽雲壟月狗叫,幹脆采取最快速的方法堵住他的嘴。
喜歡吃蠟油是吧,多吃點!有的是!不想吃也得吃!
“你以後少跟我提雲夫人,從你的嘴裡聽到她的事情,會讓我惡心得想吐。”
“阿容别!我錯了,我不應該突然和你發火,等等!等等好嗎,你聽我……”
雲壟月的聲音越來越模糊,還想解釋什麼,想要減緩姜載容的動作,但聲量還是越來越低。
他的确沒有欺騙姜載容,蠟燭确實能夠封印金蟾氣息。
到最後整個室内都安靜下來,除了将将熄滅的燭火,蠟液冷卻時帶起的輕微“呼呼”聲,以及姜載容胸膛裡長久不靜的心跳聲。
“砰砰——砰砰——砰砰——”
到最後一絲光亮也無,整個破屋再度昏暗,姜載容才站起身,将破屋裡所有的紅燭一股腦地塞進行囊裡,動作粗魯宣洩怒意。
欠打欠罵的東西!
他會帶着雲壟月,但不需要這人開口說話。雲壟月隻需要安安靜靜的,等着被他像扔垃圾一樣扔掉就可以了。
姜載容漠然地想,明明已經換下了那身沾滿了蛇血的衣服,為何仍舊感覺渾身惡心。
好想洗澡。
這樣就可以将頭埋進冰涼的水裡,把一身的疲憊和灰塵洗淨。
耳邊隻有流水中不斷爆炸的氣泡聲,眼前除了霧蒙蒙的水花,什麼都不用去管。
姜載容用力地揉捏自己鼓脹到疼痛的太陽穴,疼痛讓他能夠冷靜下來繼續思考。
他現在已經是明确被懸賞的狀态,無數的敵人在暗處虎視眈眈,留他一人在明處,十分被動。
如果他不想總是遭遇昨晚的事情,那便需要做出掩飾。而像先前那般隻是蒙面顯然不夠,他的金瞳眸色是他人确定自己身份的錨點。
“……還有那些該死的氣味。”
眸色天生,難以改變,氣味更是無從下手,一時間姜載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就在姜載容還在考慮要不要做個眼罩時,他腦海中的木行元素突然有了反應。
“你們的意思是可以幫我?怎麼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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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午時三刻,烈日高懸。
姜載容沿着白水河一路南下,直到河流入江,氣候愈發炎熱。
此處位于一道江河交彙處,江水渾濁,透着洗不清的黃。
方圓幾裡不見人迹,岸邊隻架着一家孤零零的攤子。
姜載容還未走近,幾聲洪亮吵鬧的叫喊聲強勢鑽進他耳朵裡,不聽也得聽。
“你們知道老忠最近去淘金灣掙了多少麼!他呀已經跟咱們都快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都得捧着他說話呢以後哈哈哈哈!”
說話的幾人動作大開大合,倒杯如牛飲,直往口中灌。
“去你的,你知道老子多辛苦嗎?這都是賣命錢!還是那句話,真覺得掙錢就自己去七百裡外的淘金灣試試,快馬三日就到,誰不去誰是狗!掙到錢再說!”
“怎麼跟咱忠哥說話呢!忠哥,來喝!老弟我實在太崇拜你了,你教教弟弟我怎麼屏氣才能像你那麼久呗……”
活脫脫一副醉鬼模樣,姜載容嗅聞了一會空氣中的味道,确認這的确是茶味,而非酒味。
的确是茶攤沒錯,和懸賞令上說的一緻。
這邊的幾人太吵鬧,姜載容不想莫名其妙就上去給人嘴巴縫起來,就選擇扭頭轉移注意力,不料看到江邊竟有兩人在垂釣。
小的那個點頭如搗蒜,抱着空空如也的魚簍呼呼大睡,夢中釣魚。老的那個一手拽着少女的衣領,一手握釣竿。
“這釣竿……”姜載容都忍不住多看幾眼。一根約六尺長的樹幹,長得非常筆直,看着就賞心悅目。
左右對稱長有數根枝杈,每根枝頭都纏上魚線,線頭直入江河中,被水流拍得歪七扭八,有幾條都纏在了一起。
一副魚骨頭形狀的樹枝釣竿,奇形怪狀的,沒看過,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