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魚餅吃起來才發現沒有多少油和調料,魚肉新鮮,嫩香爽滑,入口後能順暢地咀嚼和吞咽。
其實味道意外的好,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入口下咽,且沒有過多的惡心感。
“怎麼會不好吃,少俠不要看我笨就騙我。”俞誠澤看起來根本不信。
但他沒有糾結在這個話題上,還有空整理好自己懷裡牡蛎的位置,“少俠你能幫我看看有沒有歪嗎?”
姜載容看着他怪不得異常壯碩的胸肌,有些一言難盡,“你真的,要一直放在那裡嗎?這種東西去沙灘上随便撿不都是?”
“這不一樣,天底下的牡蛎那麼多,全都不是少俠給我的那兩隻。”俞誠澤兩隻手托一托那牡蛎,表情非常驕傲與自豪,“隻此二份,肉吃完之後殼還可以當傳家寶。”
“……”
姜載容不忍直視收回目光,“傳吧,傳吧。”
希望這人的後代不會問為什麼他們的傳家寶是吃剩的大牡蛎殼。
“我會的!”俞誠澤表情堅定,肉色唇因為激動而顫抖,抑制不住的開心。
“少俠咱們可要走快些。不然可能會遇見鲨魚那幫不要臉的家夥,他為了谄媚嶺主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你說誰不要臉?”一句頗為不善的話突兀插入兩人之間,俞誠澤還沒等回頭去看,就被姜載容扯住頭發往前拽。
“诶诶诶诶诶!少俠你做什麼……”俞誠澤一個沒站穩就栽了出去,差點沒撞到牆上。
他好不容易搖搖晃晃勉強找回平衡,沒等來姜載容的解釋,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碎石塊和土塵迷了他的眼睛,一下又坐回地上。
俞誠澤用手揉眼睛,茫然地看清自己身前人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單薄,并不像此處的本地人那般壯碩,卻穩穩地立在他身前。
而自己原來站的地方,赫然有一把巨大的鐵錘轟擊在地,那一處地方已經開裂,陷入地底數尺。
俞誠澤咽了咽口水,不敢想象這東西落到自己身上會是什麼後果,“少俠,你又救了我啊……”
“敢罵俺們鲨魚老大,還敢對俺們的嶺主不敬,你是覺着自己命太長,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一聲叱罵傳來,幾個身形壯碩的人走出來,看着俞誠澤,表情非常憤怒,“又是你這熊玩意,純純是個揍性!”
“我沒有!我哪裡冒犯嶺主了!”俞誠澤梗着脖子反駁,“我罵的明明是……”
“你究竟罵的是誰,我都聽見了。”這道聲音和一開始那道完全一緻,出自同一人。
衆壯漢憤怒的表情稍微收斂,紛紛讓道,中間走出一個人。
那人寸頭,額上系有紅色條帶,左眼覆刀疤,上排兩顆虎齒十分突出,合上嘴時下唇自然貼合,唇縫間隐約可見牙尖,反而凸顯出野性氣質。
“罵我可以,但不能冒犯嶺主和瀾君,你十條命都不配。”
虎齒紅帶靠近那巨錘,長臂輕易将那柄入地的巨錘掄起,上肢十分動态有力,巨錘在他手裡不過是湯勺。
“我怎麼可能會這樣大逆不道!你不要血口噴人了!”俞誠澤依舊堅定地反駁,“流瀾嶺内無人不尊重和憧憬嶺主與瀾君,你就是想找我的茬!”
寸頭紅帶不說話,隻是看着自己手中的重錘,捏着錘柄的手越來越用力,曬黑的皮膚青筋十分明顯。
寸頭身邊一位光着膀子的大漢毫不客氣地叫罵起來,“就會瞎咧咧,真本事沒有!你跟老大頂嘴,不想混了?”
光膀子被他的态度激怒,直接上來就想揍人,“天天就聽你在那裡叽歪個沒完沒見有啥出息!說你是廢物都擡舉你了!”
他雙腿分開,渾身肌肉隆起,拳頭帶風勢如破竹地攻來。
他的目标是姜載容身後的俞誠澤,但卻在越過姜載容時,手臂不慎碰掉了姜載容手裡攥着的餅。
“啊,俺可不是成心的,别往心裡去。”光膀子随意打量姜載容,看到他比自己小上幾圈的體型,非常不在意。
“這塊餅,我隻吃了幾口。”姜載容沒看他,隻是看着掉在地上沾上土的魚餅。
他咬過的地方,白嫩的魚肉露了出來,被黑灰色塵土包裹,變得斑駁不堪。
“而且魚餅的錢不是我付的。”姜載容擡起頭,和光膀子對視,綠瞳裡一點明亮的顔色都沒有,“你讓我欠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