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自顧自地做一些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當時沒有防範,怎麼可能會被抱住!早喂人吃刀子了!
“我已經放開手了,胳膊也快放開了,接下來是手臂……”俞誠澤嘟囔着,每挪動一點心裡的不舍就多一點。
在放了在放了,就是放得比較慢,少俠總不能因為這個罵他了吧!
“有病。”姜載容失去耐心,雙手繞回來用力抵在他的胸膛上,試圖将他推開,身體也在不斷後仰,不斷拉開兩人的距離,“你很燙,病入膏肓了!”
“再抱一會,就一會吧,求求你了。”俞誠澤剛剛擡起來的手臂突然重新收緊,把自己的臉貼在姜載容的發頂上蹭蹭。
他就是要占便宜,他就是聽不懂人話,打也挨了罵也聽了,機會難得,再抱一會怎麼了!
“突然接觸冷氣,我擔心少俠會難受,所以要一點點來,讓少俠好适、嗷——!”
俞誠澤話還沒有說完,嘴裡未盡之語通通轉成了一聲嘹亮的痛嚎,雙臂也一瞬放開,捂住自己的下巴。
姜載容也捂着自己的頭,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方式,導緻他腦袋撞完下巴之後也疼痛難忍。
但他強忍着自己眼眶裡不由自主積蓄的淚水,惡狠狠地咒罵,“再慢一點,我就把你的下巴割下來!”
俞誠澤這聲叫得比之前狠了,終于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大多數人隻能從俞誠澤的背影看來,他身體和長卷發完完全全遮擋住了姜載容,以至于不知道他們又在鬧什麼幺蛾子。
“我說,”鲨魚身後那個脖子上長着鲨魚鳍紋的小弟陳三不善開口道,“你要是有什麼好東西,就都拿出來亮亮吧?還是被我們老大的獵物吓破了膽,不敢拿出來?”
聽到他的話,人群中逐漸傳來稀稀拉拉的噓聲,頂上樹蔭被風吹動,斑駁光影映得姜載容的臉忽明忽暗。
“吓破了膽?”他眼尾泛紅,在灰黑色霧氣裡非但沒有失色,反而更顯得氤氲,嘴角上揚的弧度帶着幾分輕蔑和不屑,“我有什麼不敢的,你把腦袋伸過來,我現在就敢殺了你。”
“竟然還敢說大話!别以為我會怕你!”陳三有點被他的樣子給吓到,趕緊躲到鲨魚身後,也因此讓出了身位,身後屬于鲨魚的獵物徹底暴露在姜載容面前,“該不會是剛才沒看到吧?那就讓你再見識見識!”
姜載容目光落去,見那妖怪身形似薄餅,身上嵌有冰晶,體表在陽光下折射出淡藍色混雜銀灰色的光斑。
随着它的不停扭動,上面的細小光滑鱗片被地面凸起的石塊蹭下,流出藍色血液。
“鲨魚還真是了不得,抓到這麼個東西!”周圍人看到這怪物後無不驚歎其怪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眼睛長在背上的魚!”
“小心,切勿靠近,這妖怪尾巴藏着毒刺,之前兄弟們為了制住它費了不少心思才沒受傷。”鲨魚制止了一個想要上來細看的人,卻被低罵一聲“摳門”。
“你咋睜眼兒說瞎話呢!我們老大怕你出事兒才護着你,你白不識擡舉了!咋地,你眼饞了?”
“恁說誰眼饞?俺逮哩能比他哩孬?!”
“但凡不瞎乎的都能瞅出來,恁逮哩那個海蜇精也就恁麼個熊樣!”
那個捕到海蜇妖的人臉色很快漲紅,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找不出反駁的地方。
不怪他如此大的反應,和鲨魚這看起來就逼人的妖怪一比,其他人獵到的什麼比兩人還要大的黑魚,一人高的貝都顯得有些遜色。
“老李,還擱這兒杵着幹啥?麻溜滴,趕緊颠吧!忒跌份呐!”
周圍人的目光都落在老李身上,他愈發感覺窘迫和難堪,腦袋都在冒汗。
“哼!今門兒就算俺栽個跟頭!”他用力甩了一下胳膊,也顧不上帶走自己的獵物,加快腳步逃離。
周圍的獵手無一不對他投來羨慕的眼神,“鲨魚可真是不糙!哪像那個綠眼珠兒的,長得磕碜不說,瞅着就一點兒不頂用。”
那人剛說完,聽者齊齊回頭又多看幾眼姜載容,有些怔愣,再次一起轉身回去,繼續嘀嘀咕咕:“說真格滴,俺覺得怪俊嘞,不孬。”
“沒出息!白得跟個紙紮人似的,瘦得跟個麻稈兒似的,又不是小閨女!在咱這地界兒,就得能打會鬥才中!”
“别吓叫喚,咱這兒的小閨女都得能頂半邊天哩,一點兒不輸老爺們!閨女你說是嗎?”
“嗯!是哒!”
“上次爹怎麼教你的?再兇點!”
“可、可不咋地!!!”
“着哇!就得這麼回!記牢咯啊,咱流瀾嶺的人得硬氣說話,看以後哪個妖怪敢拿捏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