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猶豫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随即伸出手指向了右側的樹木。
“在那裡,我把他藏在了樹葉裡。”
安生順着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在茂密的樹葉中發現了秦奮。
他的全身被衣服撕成的布條捆的結結實實,嘴裡塞着一團布條,外面又圍了幾圈布,讓他徹底發不出聲來。
一隻鞋已經不知所蹤,頭發淩亂,像是被人匆忙間粗魯地塞進枝葉裡。
發現他的模樣如此狼狽,安生有些意外,“怎麼回事?”
一提起他,李想話語間多了一些咬牙切齒地意味,“他沒有恢複記憶,一看到我就罵了起來,戍哥打暈他後,我就把他捆了。”
也許是沒有找到他心中留戀之物,又或者是與李想的感情不足以刺激到他。
逸心覺得秦奮内心渴望着蜃境内的生活,所以才不願意被喚醒。
這蜃境本來就是以人的欲念為餌,你心中雜念越多,自然更容易沉浸其中。
呦呵!安生心中贊歎一聲。
這丫頭行!真下得去手啊!
事情的經過已經全部聽完了,安生覺得自己現在失去了戰鬥力,根本幫不上什麼忙,還是趕緊想辦法離開蜃境才行。
那鱗片是關鍵。
安生恢複了一點體力,從她的胸口處拿出了鱗片,見李想有些好奇,便遞給了她。
李想剛碰到鱗片,還沒看仔細就覺得非常燙手,她下意識松開了手,鱗片掉在了安生懷裡。
“安姐小心,很燙的。”她急忙提醒。
“一直放在我胸前,怎麼會燙呢?我沒事。”安生笑了一下,拿起鱗片。
這鱗片似乎有療傷的功效。
從安生醒來,便在一直緩慢地治愈着她的身體。
剛才鱗片隻是離手片刻,她就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停止了恢複。
熟悉的冰涼感讓她想起了醒前那個夢。
也許是夢,也許是死後的世界……
自己渾渾噩噩不知在何處,應該是這鱗片的力量把她救了回來。
她的體質異于常人,安生這一刻确定了自身的古怪。
目前看來,還是利大于弊的,安生把注意力集中在鱗片上。
在陽光的照耀下,鱗片呈現出一種令人歎為觀止的奪目光彩。
鱗片的紋理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更加清晰可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從一側開始,由深青色過渡到淺青色,層次感十分鮮明。
安生聞了聞,沒有任何味道。
她甚至舔了一口,結果是一樣的。
李想在一旁緊張地盯着安生的一舉一動,剛才的刺痛感讓她記憶猶新,十分擔心安生再發生什麼意外。
“安姐,這到底是什麼?”
見安生停下了動作,一臉百思不得其解地盯着鱗片,李想問道。
“應該是鱗片吧?我和逸心猜測,它是我們逃出蜃境的路引,但是不知道怎麼用。”
安生甚至掰了掰,鱗片有半厘米厚,說不定中間夾了地圖呢?
李想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她若有所思地說着:“也許這個鱗片是通行證,把它交給蜃境的管理者,我們就能被送出去了?”
“你以為玩副本呢?這裡到處都是怪物,根本分不清哪個是正常的生物。”安生無奈笑道。
鱗片太堅硬了,她如今的狀況根本掰不開。
“那我們舉起鱗片,說不定那群怪物會奉你為主呢?”李想繼續猜測着。
安生被她的想法逗笑了,這是什麼凰傲天設定,她是在蜃境裡,又不是穿越到了小說裡。
這一會兒的功夫,安生已經能稍微活動下手腳了。
她右手摟着李想的肩膀,左手拄着一根粗壯的樹枝,嘗試着走動了幾步。
溺水帶來的傷害,比她在電視劇裡看到的嚴重多了。
也許是概率問題,但她的神經系統一定受到了損傷,影響了運動功能。
短短的十幾米如此漫長,安生兩人走到阿戍他們右側的不遠處。
這座山不高,安生看向阿戍和逸心的方向,她看到了河對面正在崩壞的秀毓閣。
那處空間還在扭曲着。
大多數的建築物,在安生昏迷的時候已經消失了。
剩下的建築也開始出現裂縫,被看不見的利器切割成無數地碎片。
這些碎片不斷地分裂,變得越來越小,最後成了灰塵。
灰塵在空中飄浮,形成了一片片陰暗的雲層。
它們緩慢地落向地面,埋葬了一切。
安生靜靜地看着,不過是兩三百米的距離,一個世界在她的眼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