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安生覺得自己仿佛站在了世界的盡頭,眼前這一幕帶來的震撼足以讓她終生難忘。
見證一個世界的湮滅,竟讓她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興奮,她的心戰栗了起來。
一切都發生得迅疾而壯觀。
她看到龐大的建築們被撕裂,大地在震動中分裂,大量的塵埃和沙粒形成了巨大的沙塵暴。
那片幻境消失了……
攻擊中的怪物們瞬間化為塵土,消失的幹幹淨淨,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那片土地,無“人”生還。
阿戍轉過身,看到了安生。
他跑了過來,從李想手中接過安生,有些埋怨地念叨着:“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嘛,怎麼起來了?”
“沒事,之前找到的鱗片能緩解我的傷勢,我現在好多了。”安生回到剛才的位置,坐了下去。
李想識趣地走到一旁,她知道有些事自己不應該知道。
就算出了這蜃境,她也會守口如瓶,這是她對安生救命之恩的微末回報。
安生還沒等兩人開口,就把對鱗片的猜測說了出來。
逸心又拿起了鱗片,熟悉的異樣感還存在着,他連忙放回安生手裡。
“你試試。”逸心對阿戍說道。
在安生滿含期待的眼神中,阿戍拿起了鱗片,并沒有任何事發生。
阿戍反複地摩挲着鱗片,有些疑惑,“這鱗片觸手冰涼,摸着它,感覺我體内出現了一股力量。”
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阿戍身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着,眨眼間便痊愈了。
安生自然是欣喜萬分,查看起他的臉和四肢,那些受傷的地方真的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這對姐弟難道有什麼特殊的血統?
逸心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安生覺得沒什麼好隐瞞的,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阿戍沒有親人,是我收養了他。”
逸心自覺失言,他不會做出刨根問底的失禮行為,畢竟他們的關系沒親密到無話不談。
他立刻換了個問法,“你們平常有沒有什麼特别的奇遇,又或者吃過什麼東西。”
“沒有吧?吃的挺正常的。我們的生活就是徹底躺平,混吃等死。”安生說起自己的生活,毫無羞愧感。
“也許我知道原因。”阿戍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過去我被壞人抓到過,和姐姐一起喝下了一種黑色的液體。那個壞人現在不知道在哪裡,我們找不到他。”
現在還沒有逃出蜃境,阿戍說的話自然有所保留。
他向安生使了個眼神,兩人之間默契地隐瞞了安生喝下液體後的異常。
又斷了一條線索,逸心沒有再問下去。
安生拿着鱗片發愣了起來。
“你以前遇到的蜃境,路引有什麼使用規律嗎?”阿戍想起他的經曆,立刻問道。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龐大複雜的蜃境,過去的經曆毫無參考價值。”逸心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原本想着有了逸心,立馬就能逃出蜃境。萬萬沒想到,又多了一個難兄難弟。
幾個人都有些餓了,阿戍的背包裡還剩下一點幹糧,分給了大家。
至于秦奮,讓他繼續暈着吧!
接下來還不知何去何從,幾人商量着抓緊時間趕緊休息。
等恢複了精力,再研究辦法。
安生招呼着李想過來休息,自己接過看守秦奮和值崗的任務。
她昏迷的時間不短,好不容易醒過來,根本沒有睡意。
空氣安靜了下來,李想發出了輕微的呼噜聲,畢竟體力透支過度。
安生的身體越來越輕松,已經好了大半。
她仰着頭,把鱗片放在眼睛上方,并沒有任何變化。
治療安生所消耗的能量,對于它來說微不足道吧!
安生無聊地在手中玩起了鱗片,一下又一下地抛到上空,又迅速地接住。
就這樣,時間緩緩流淌着……
過了許久,安生擡起頭,蜃境裡的太陽已經開始西斜了,
阿戍她們睡的很熟,絲毫沒有要醒的迹象。
安生正要起身,身旁傳來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秦奮醒了。
這是安生第一次接觸到他,對方長的濃眉大眼,實在沒法想象他頂着忠厚老實的長相,貪戀花叢。
他沒有注意到安生,正嘗試用盡全力晃動身體,希望借此能松動布條。
樹葉帶來的摩擦感似乎讓他很難受,他立刻停止了這毫無用處的掙紮,轉而翻滾着身體向外側移動了過來。
滾了幾圈,正好停在了安生的腳下。
秦奮臉上的微笑凝固了,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便對上了安生的眼睛。
“嗚嗚嗚……”他并不認識安生,下意識地呼救了起來。
“閉嘴!”安生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稍微用了點力,“有人在休息,你再亂叫,我就殺了你。”
安生當然是吓唬他了。
原本想再次把他打暈,但他的頭上已經有兩個大包了,安生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把他打死。
秦奮吓得夠嗆,立刻瘋狂地點着頭。
“你老實待着,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安生裝出惡狠狠地樣子,又威脅了一遍。
秦奮忙不疊地又滾回了樹葉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