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人住嗎。”房子的主人意識不清,降谷零正好來搜查。
在踏大門時就感覺有些怪異,房間内的很多地方都充斥着割裂感。
月城夜梨看上去顯然沒有點亮烹饪的技能,但廚具卻一應俱全,整齊收納在櫃子裡,留着不少使用的痕迹,但都不是在最近。
卧室倒是亂糟糟的,衣櫃門開着,可以看見裡面挂着好幾套一樣的黑色裙裝,應該是工作制服。
床頭的花初步判斷已經大緻枯萎一周,一個有着生活情調來擺飾花束的人會容許枯萎的花在卧室一周嗎。
客廳的忽略不計,床頭的花每天入睡前和睜眼後都能看見,哪怕将它扔掉呢。
而相比卧室,浴室才是最能體現生活痕迹的地方,降谷零早就有了想法,隻是借用獨具女性的浴室過于冒犯,他才沒用這借口來遮掩目的。
諸伏景光:“佐佐木小姐沒有提過,不過…”
他話說到一半,明白降谷零要做什麼,就和那天的他一樣。
于是諸伏景光話鋒一轉,“不過,你之前見過佐佐木小姐嗎。”
降谷零表現得很自然,眉頭微蹙,像是很不解諸伏景光的猜測,反問道:“這是我該問你的吧hiro,你什麼時候認識佐佐木的,不覺得她很可疑嗎?”
佐佐木小姐确實不像社會規培出的人,這也許與她的身世有關。
有些人會因為特殊的成長環境對世界含有敵意,但諸伏景光的警報沒被拉響,佐佐木小姐不是個窮兇極惡的人。
諸伏景光想到她說對岸沒有種木槿花時的眼角眉梢,擁有那樣眼神的人怎麼會禍盈惡稔。
降谷零的反問不了了之,因為讓他們圍在床前的人睜開了眼睛。
“佐佐木小姐…”諸伏景光開始解釋剛才發生了什麼,并歉意地把他剪下來的頭發還給月城夜梨。
降谷零才發現自己還攥着,他抿了抿唇把發絲遞到月城夜梨面前。
月城夜梨先是擡手摸了摸紗布,才把頭發拿回來,随手放在床頭的櫃子上,那束枯萎的花下面。
降谷零收回視線,“你是暈血了嗎?”
隻是一個小小的發燒還不至于昏迷,而月城夜梨方才的一系列動作更像是犯了什麼别的病症。
而就躺了這麼一會,月城夜梨的燒退下大半,也不能說是不尋常,或許退燒藥對她很有效果。
月城夜梨掀開被子,她的腿恢複知覺了。
但她并沒感到特别慶幸,她了解這不意味着到此為止,而是剝開了一個小口。
鼓擠的液體總有一天會破出一道新的閘門,屆時便勢不可遏,半籌不納。
月城夜梨劃着聯系人,被拉黑的醫生發不過來任何消息。上村繪裡靜悄悄的不像她的一貫作風,但月城夜梨現下沒心思猜她的想法。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先吃些東西吧,佐佐木小姐?”
諸伏景光為月城夜梨盛了勺熱氣騰騰的粥。
降谷零則是坐在另一邊,目不别視地看着月城夜梨。
她行動自如,從腿部到手臂和手指一連串的姿态都挑不出毛病,不像哪有些成年舊傷造成的滞澀。
腹中的饑餓感消退,月城夜梨提起些精神,“謝謝你的幫助,諸伏先生。”
“你又說了和那時一樣的話呢。”諸伏景光笑起來,她的道謝總一闆一眼的,緊接着就給予些奇怪的回報來拉平。
上次是不存在的木槿花香,這次會是什麼呢?諸伏景光竟生出些好奇,佐佐木小姐好像總是能很容易地喚起旁人的探究欲。
月城夜梨抽出一張支票,填好以後又放入信封,按在桌面上挪給諸伏景光。
“給你還有偵、你的朋友。”月城夜梨起身拿走電腦,“剛才接到了加班的通知。”
拿起玄關的外套披在身上,她看了一眼跟上來的兩人,“那麼,再見。”
連門都沒關,月城夜梨腳步匆匆。
降谷零想跟上去,被諸伏景光攔下,他對他搖了搖頭。
諸伏景光的話含了半截,最後歎了口氣,上下翻了下信封。
沒有打開,而是把它又放回桌面。
佐佐木小姐的工作真是幸苦呢。
此前也有幾次這樣的狀況,時間點也相符,諸伏景光并沒覺得太突兀。
“你和佐佐木很熟嗎。”降谷零也和他一起看向空蕩的玄關。
剛才的歎氣如同因叛逆孩子不服管教而頭痛的父母。
降谷零的用詞讓諸伏景光有點想笑,但他好像沒資格對他們之間的關系單方面下定義。
轉而道:“佐佐木小姐很有分寸感,她會為任何事情都架上一副天平,來衡量自己要付出些什麼使兩邊持平。”
“旅社的工資這麼高嗎,需要她用支票來給付酬勞?”降谷零拿起信封,便利店的牛皮紙信封隻印了幾個紅格子。
諸伏景光的注意卻集中在前半句,“你怎麼知道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