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艾米掙紮着坐起來。
“你家。”
“你怎麼進來的?”
“咳,敲門沒反應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就……”
“你沒把門弄壞吧?!”
“沒有,寶貝。我是開鎖的行家裡手。”
“……”
所以她的安全感更少了嗎。她以為門闆能擋得住流氓原來并不可以嗎。
“放心,鎖沒壞,我弄回去了,絕對一點痕迹都沒有,看着非常牢固。”見她沉默不語,蝰蛇不恰當的幹笑起來,一點和非常兩詞跨度柔闆四拍加上升調重音,浮誇頂格。
“混蛋!你這樣讓我更害怕了好嗎?!我覺得自己像躺在大街上一樣!”艾米要是能起來這會就一個枕頭車他臉上了。可她用掉所有力氣的吼叫也不過怒氣平平,聲不過牆。額頭灼熱太陽穴疼痛,她像被切斷能源的機器一樣倒回床墊上。
蝰蛇擡起一邊眉頭,拉開簾子走進來。他身後的桌子上擺着盤子和碗,冒着熱氣的鍋子,熱姜湯和粥的香味撲鼻而來。
說到底他是來照顧自己的,出于善意。艾米有點後悔,她不應該罵人,可就是無比煩躁。
但他也沒有生氣。“那确實有些糟糕,下次我從窗子進來吧。”他說着撿起床上的毛巾——這玩意剛才從她的額頭上掉了下來——在旁邊架子上的水盆裡浸濕再擰幹,又重新敷上她的額頭。
“你應該是感冒了,喝點姜湯和熱粥,再睡一覺。我請了醫生,應該等會就到。”他走出去把姜湯端進來,放在床頭的矮櫃上,然後拖了把椅子坐下:“自己喝,還是我喂你?”
在艾米回答以前,外頭蝰蛇的移動電話響了。他啧了一聲出去接電話了。
“蝰蛇?我是鲸吉。”
“老大?百忙之中抽空來寵幸我嗎?”
“呃,不開玩笑。你跟艾米在一起嗎?我打電話給她,門房太太說你在她屋裡,她不敢去敲門。”
“噢,是的。她生病了,我在照顧她呢。”
“天啊,她怎麼樣啦?!”
“沒大事,感冒吧,有點發熱。我已經叫了醫生,放心。”
“謝謝你,我馬上過來。”
蝰蛇還想說點什麼,對面已經挂掉了電話。他聳聳肩走回來,但沒能趕在艾米嘔吐之前給她一個盆。
艾米也不想吐到地闆上的,她仰起頭淺呼吸試圖抑制突如其來的惡心感,一邊探腳到床下胡亂的尋找拖鞋。就在她找到并且直起身子準備全力奔赴洗手間的時候,胃毫不客氣地給她一擊,把内容物倒了出來。為了不弄髒床,就隻能吐到地闆上了。
蝰蛇眼疾手快的端過水盆,才阻止了污染的進一步擴大。艾米吐完了,虛脫的坐在床邊,一邊用毛巾擦嘴一邊看着蝰蛇利索的把一地雞毛處理了。
“來,寶貝,漱漱口。再把裙子換了,裙擺弄髒了。”
艾米默默的配合,皮膚上的寒意和内心的溫暖形成鮮明對比。這就是她想尋求的依靠嗎?生病的時候有人照顧,害怕的時候有人陪伴,努力的時候有人支持。可以卸下面具,可以承載情緒,可以互相扶持,一起走過人生的長路。但他隻是朋友,就朋友來說他已經表現得足夠好了。一個人很好,但人類總是想要更好。他怎麼能讓她又再生出想要依靠誰的念頭來呢!這可惡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