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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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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楊柳開口,聲音有些啞。

她半邊身子都濕透了,黃襯衫黏在手臂上,發梢滴着水。身後的許父像一堵沉默的黑牆,西裝褲腳沾滿泥點,昂貴的皮鞋踩在老舊的門檻上,顯得格格不入。

小胖突然從姥姥後面探出頭,“楊姐姐,兇叔叔沒欺負你吧?”

空氣凝固了一秒。

“程以辰,”楊柳彎腰換拖鞋,聲音悶悶的,“吃到糖了嗎?”

“吃到了,”小胖瞥了眼許父,男人面無表情,不怒自威,不禁一抖,有點怕怕的。

他轉過視線,看見楊柳渾身幾乎濕透了,一癟嘴,“對不起,雨這麼大,我不應該過來的……”

楊柳笑了笑,走過去摸了摸小胖的圓腦袋。

許父的目光掃過客廳,掉漆的茶幾,褪色的沙發巾,電視機旁擺着楊柳初中時的三好學生獎狀,塑料封套已經泛黃。最後,他的視線落在許願身上,兒子身上穿着那套合身的舊運動服,頭發亂糟糟地支棱着,像隻落水的刺猬。

刺猬站起來,一瞬不瞬看着他,表情像随時要給他紮一下,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溫和,“談完了?”

許父轉動視線,落在旁邊的女孩身上。

楊柳輕輕點頭,她的睫毛上還沾着水珠,嘴角抿得很緊,那是她一向習慣的,不想多談的表情。

雨勢漸小,屋檐滴水的聲音卻更加清晰,像某種倒計時。

許父沉默無言,他在這裡本來也無話可說,于是原路返回,皮鞋尖抵在院門口,黑傘撐在頭頂,他的目光像冰錐一樣釘在許願身上,“給你半小時收拾行李。”

楊柳接過姥姥遞過來的幹淨衣服,表情淡淡的,什麼都沒說。

許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站在她身後沉默的姥姥,最終點了點頭,“好。”

院子裡格外安靜,隻有積水從樹葉上滑落的滴答聲。

楊柳推開許願的房門,潮濕的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松香,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房間書桌上還攤着幾本翻開的書,電腦屏幕暗着,旁邊擺着半杯沒喝完的咖啡,早已涼透。

“衣服在衣櫃左邊,洗漱用品在衛生間。”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我先把收納盒拿出來。”

楊柳站在房間中央,她看着許願熟練地拉開櫃門,擡手取下櫃頂的收納盒,仿佛早已對這個空間了如指掌。

她垂下了眼,片刻後,将衣櫃裡的衣服一件一件取出來。

“我爸……”許願開口,嗓子啞得厲害,“和你說了什麼?”

楊柳的動作頓了一下,“他說你哥的情況不太好。”她看着許願彎腰從衣櫃深處拖出一個灰色行李箱,輪子在地闆上發出沉悶的滾動聲,“還說……”

“還說什麼?”

“說你不該被困在這種地方。”她把幾件襯衫扔在床上,擡起頭,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清亮,“他說得對。”

許願停頓片刻,手無意識地攥緊又松開,掌心似乎還殘留着水果糖的觸感。

他說:“我不是……”

“我知道,”楊柳打斷他,彎腰打開行李箱,“你不是被困在這裡。”

許願垂眸,看着她的手指輕輕拂過行李箱的襯布,帶走并不存在的灰塵。

楊柳說:“但你現在必須回去。”

許願擡頭看着她,喉嚨發緊,說不出一句話來。

屋内隻開了一盞昏黃的台燈。行李箱攤開在地上,許願将一件疊好的襯衫放進去,指尖撫過領口細微的褶皺。

房間裡隻剩下衣物摩擦的窸窣聲和雨聲。楊柳蹲在行李箱旁,長發從肩頭滑落,遮住了表情。

“你什麼時候回來?”她突然問。

許願正将一件衣物放進去,聞言,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他不知道。

不知道哥哥的傷勢,不知道父親的安排,甚至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所以他給不了一句承諾。

“算了。”楊柳知道為難他,搖了搖頭,把那件衣服的褶皺撫平,“等你哥醒了再說。”

她的聲音很平靜,仿佛隻是在讨論明天吃什麼。但許願看見她手指微微發抖,指節都泛了白。

“楊柳。”

“嗯?”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潮濕的褲管貼在地闆上,浸出一片深色。兩人的膝蓋幾乎相碰,呼吸交織在狹小的空間裡。

“看着我。”

楊柳擡起頭,眼眶微紅,卻倔強地沒有眼淚。

許願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她嘴角,那結痂的傷疤已變成一道淺淺的痕迹,“我會回來。”

房間突然變得很安靜,仿佛整個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楊柳看着他,忽然笑了,“我知道。”

她的笑容很淺,像雨夜中一閃而過的電光,轉瞬即逝。

“牙刷和毛巾在衛生間是吧,”她起身,朝浴室走去,“我去拿。”

手腕突然被握住。

許願的掌心很燙,指尖卻帶着一點涼意。

楊柳下意識回頭,看見他另一隻手正從口袋裡掏出什麼。

一條紅色的編織手鍊。

細密的中國結紋路,中間串着幾顆小小的木珠,在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

在看清那是什麼東西的瞬間,她呼吸一滞。

她喃喃道:“那天在布藝店……”

這人連同百家布一起買回來了一條手鍊,店主說給成人當成年禮最好,寓意夠好。當時她以為大城市裡來的大少爺人傻錢多,可就這麼把人給坑了不夠地道,自己良心也過意不去,讓他趕緊回去退了。

可這個人不,他說要他拿回去當紀念品。

而現在,這條手鍊靜靜躺在許願的掌心,紅得刺眼。

“你不是說……”楊柳喉嚨發緊,指尖懸在空中,“要留作紀念品?”

許願向前一步,他執起她的手。

“從一開始,”他看着她的眼睛,語氣誠懇,“就是給你的。”

楊柳内心觸動,她忽然明白過來,這條手鍊或許早已被他珍之重之,在每個輾轉反側的夜晚,被指尖輕輕撫過,卻始終沒能送出手。

她聽見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裡劇烈跳動,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記得定金嗎?”許願問。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過她的腕骨,她手腕纖細,血管在蒼白的皮膚下若隐若現。

“肉丸,”他說:“我說過,那是定金。”

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湧來,院子裡,餐桌上,她逼他分肉丸,玩笑說那是“打聽本地秘密的學費”,而他認真的分她一半,說這是“定金”。

後來他們誰都沒再提過這事,仿佛真的隻是一句玩笑。

許願低頭,将紅色手繩系在她的手腕上。

紅繩繞過她的腕骨,幾顆木珠輕輕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

楊柳盯着自己手腕那點紅色,突然笑了下。

他的手指一如既往的“靈活”,打結時笨拙地繞了幾次才成功。

“這是尾款。”他系緊繩結,指腹摩挲過她腕間跳動的脈搏,故作鎮定,“一直沒機會給你。”

“太醜了,”楊柳低頭看着手腕上的紅繩,聲音帶着細微的哽咽,“你根本不會打結。”

許願低笑一聲,“那我解開,你自己來。”

“算了,”她猛的抽回手,“我不跟你計較。”

抽了兩次,沒抽動,手腕被這人攥的死緊。

燈光照在他們的輪廓上,将影子投在身後的牆壁,交疊在一起。

許願的目光落在她發頂,“本來想過幾天,等我準備好了再送給你,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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