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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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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梁恪結婚那天,安然隻顧着高興,腦子裡根本沒别的。也不可能有别的。她是有爹有媽,可從來沒人像梁媽這樣事無巨細的照看過她。

沒爹沒媽的興許别人會覺着你可憐,不乏有熱心腸的過來教導兩句。可爹媽都在的,再管那就是操閑心,管閑事。

安然這種有爹有媽的孤兒,不具備被同情的資格。

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事兒推着她走。

走一步是一步,錯了,對了,那都不是先前考慮的,那得是事做完了才能知道的。沒人管着,很多事也就不用跟誰報備。能處理的,不能處理的,她也都一個人處理了。

所以,站在她的角度來看,結婚就是她和梁恪的事,跟其他任何人都沒關系。任何人裡包括梁媽。

可這隻是站在她的角度看。

那要站在梁媽的角度,規矩可就多了。三媒六聘暫放一邊不說,結婚這麼大的事,訂婚,擇日,擺宴一樣都不能少。當然,這些還是後話。安然頭一步就沒走對,跨過所有環節直接成了人家兒媳婦。

那天他倆領完證直接回了梁媽那兒,是回去還戶口本的。

其實,他倆沒想瞞着,去民政局之前他倆就先回的梁家,梁恪得回去取戶口本。說來也巧,偏就那會兒梁媽沒在家。眼看快到下班點了,倆人沒顧上等,取了戶口本就走了。

當然,要是梁媽在,就沒後邊這些個事了,因為這婚根本結不成。

梁恪可以不懂這些規矩,結婚這種事兒男方一般都等女方提要求。而且,梁媽不着急,人兒媳婦還在國外呢,着什麼急。

安然不懂這些規矩,就不應該。姑娘和小夥子不一樣,自尊自愛從小就該被父母灌倒骨子裡的。不聲不響的跑人家當了媳婦,那就不是正常人家的孩子能做出來的事兒。

梁媽就不可能讓這種來路不明不清不楚的人近梁家的門。

當天,梁恪把結婚證連同戶口本往老太太跟前兒一放,心想着這麼大的驚喜,老太太指不定怎麼高興呢。

在結婚這件事上,梁媽是沒催過他,可别人家催孩子什麼樣兒他是見過的。吳辰宇就天天被催,三天兩頭的去相親。現在家都不敢回,電話一響,沒看是誰呢頭就先開始疼。都條件反射了。

他這多好,不用你催,自己就提前把事給辦妥了。

安然是第一次到梁恪家,盡管倆人談了五年戀愛。沒畢業之前大家忙着學習,畢業了又忙着工作,你要說忙,人人都忙,可沒幾個正經談戀愛的忙到談了五年家長都沒見過的,又不是未成年專門避着。安然是沒長這根筋,至于梁恪,興許和安然一樣,不然不能直接把人和結婚證一起帶回家。

梁恪但凡對自己的母親多些了解,就不會這麼直愣愣的把人往梁媽跟前兒帶。不過,這也怪不得梁恪考慮的少。同是男孩子,跟雞毛撣子下長大的吳辰宇不同。梁媽對他别說打了,重話都沒說過幾句。

打小凡事好說好商量。到底是人民教師郝教授,把尊重孩子的意願貫徹的很徹底。

一直以來,在梁恪眼裡梁媽都是位開明通透的慈母形象。

可他不知道,開明的先前條件一直都是建立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梁媽規劃範圍内的。

所以,驚喜變成驚吓,表面上看是挺出人意料,可實際上才最合情合理。

那是安然第一次見梁媽。也是二十多年來第一次開口叫媽,去的路上她不止一次在心裡練習,怎麼叫能叫的自然,最好一下就能讓人感覺出親切。

她甚至開始為着這聲媽,内心産生了一種莫名的歸屬感。

她是帶着尊重,期待和多半怕自己不夠好的不安站在這兒的。在站到這兒之前,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反複練習的那個詞根本就用不上。别說叫了,梁媽都沒讓這個詞從她心裡暖熱乎,就硬生生的給推了出來,順便推走了她内心深處對母親的全部幻想與渴求。

梁媽看到安然先是一愣,然後才把視線放在梁恪手中的戶口本上。梁媽接過,沒想着裡面還夾着東西,沒拿實,眼瞅着不知名的紅色物體從裡滑落出掉在地上,正好落在她腳邊。

梁媽俯身撿起,腰都沒挺直,就頓那兒了。

結婚證三個字瞬間在她眼裡炸開了花。金燦燦的,一朵接着一朵,灼的她眼都睜不開。

她保持着這個姿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手裡的小紅本,好一會兒才擡頭看站在眼前的兩個人。

她視線落得低,先是掃過兩個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然後,緩慢的打開結婚證,專注的在每一頁停留,面上始終淡淡的,瞧不出情緒。唯獨一雙手随着時間顫的越發厲害。

起初,安然以為是梁媽太開心,開心到話都說不出。直到這種沉默越來越久,久到讓人覺的詭異。

緊接着發生的一切,像電影裡被刻意放緩的慢鏡頭,每一幀都清晰、直觀的展現在她眼前。

梁媽顫抖着,手裡發着狠,結婚證在她手裡每被折一下,似乎都傾盡了她所有力氣。

每一下,都如鋒利的刀片劃在安然的心尖上。

安然心疼,要伸手去攔。就在她伸出手的瞬間,梁恪率先攔住了她。

梁恪沖她搖搖頭。

然後,她親眼目睹自己花五年時間換得,當寶貝捧回來的結婚證瞬間成為廢紙。

梁媽表情始終淡淡的,還是梁恪所熟悉的冷靜自持模樣。不過,冷靜自持裡裹了刀,讓他陌生又畏懼。

安然想說話,可她不知道說什麼。她渾身都在抖,那是害怕時才有的生理反應。安然紅着眼眶,食指一圈一圈的在裙邊上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面上的碎片。

心比手疼。

那是她的東西,上面有她的照片和名字。還是輕而易舉的被人給毀了。

安然心疼,心疼的無能為力。

她想起小時候跑山撿到的那個洋娃娃。個頭頂她高,渾身髒的就剩倆小黑辮看的清。娃娃太大,抱不住,她是一路拖回去的。

娃娃用了半缸水才給洗幹淨。缸太深,夠不着,安然從屋裡搬出個小闆凳踩上頭,甚至貼着缸沿兒,一瓢一瓢的往盆裡舀。

洗幹淨的娃娃放在自己的小涼席上,在院子裡挑了塊太陽足的地兒,把洋娃娃和自己擺個同樣的姿勢躺好,等着曬幹。

娃娃曬多久,她就陪着曬了多久。中午的日頭毒,院裡也沒個遮蓋。小臉曬的通紅,渴了也不挪窩。一直到日頭落山,洋娃娃幹了才她才起來。

那是第一個屬于她的玩偶,安然太稀罕了,走哪都抱着。

她甚至想好了,晚上睡覺把自己的小枕頭都讓給它枕。然而還沒到晚上,她的娃娃就沒了。

她原本是帶着它去自己常玩的地方看看的。教它認認她喜歡的小花,還有藏在後山等着她玩的小花貓。沒走到呢。突然,她身邊圍過來好幾個小孩。圍着她,大着嗓門喊“姗姗”。

姗姗是誰,她不認識。而她也不叫姗姗。

安然覺得那跟自己沒關系。不過,姗姗這名字怪好聽,以後也叫它shan shan 。

孩子們叫的越來越大聲,有的甚至還伸手來拽她懷裡的娃娃。安然心裡很不安,也很害怕。她掉頭就要往回走,心裡念叨着小花,小貓下次再給你看哈。

然後,姗姗來了,就擋在她轉回去的路上。

她擡頭看了看,哦,原來她就是姗姗,有很多花裙子的那個。

沒等安然回神,叫姗姗的女孩伸手就朝安然懷裡的娃娃來,嘴裡還嚷嚷着,你個小偷,偷我的娃娃。

安然想說,她是我撿的,不是偷得。我洗了她好半天,還陪着一起曬太陽,她是我的。

她要真能說出這些話,那她就不是安然了。

那時候她不光是野孩子,還是不會說話的“小啞巴”。

安然四歲了還不會說話,村裡人背後都喊她小啞巴。

安然小臉憋得滿臉通紅,死死的攥着娃娃就不松手。五黑的眼睛瞪的圓溜溜的,盯着來搶她娃娃的手。

一雙變成兩雙,兩雙變成三雙,後來,越來越多,多到她看不過來。她隻能緊緊的抓着,把渾身的勁兒都使上。直逼得那些原本抓娃娃的手變成了結實的小拳頭,接二連三的往她身上落。

姗姗搶不過,就哭。安然被幾個孩子按蹲在地上,娃娃被她緊緊護在懷裡。安然被按的擡不起頭,看不見嗷嗷哭的姗姗。隻想着,姗姗嗓門可真大,耳朵都要被吵聾了。

姗姗這一哭,就把大人引來了。大人一到,那些搶不過的小朋友各個自告奮勇,争先恐後要打她小報告。

三言兩語,安然就成了偷娃娃的“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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