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珍珠郡主穿這條裙子真真是仙子下凡。”顧勝率先發現薛珍珠到來,擠眉弄眼地誇張說道,以此提醒鐘景。
“那是自然。”薛珍珠一聽誇贊便忍不住得意起來,晃了幾下身子,如煙如霧的衣料搖曳出層疊的波瀾,本就精緻的面容被襯得好似出世仙子。
“不過你們方才在說什麼,怎麼我一來你們就不說話。”她沒有被顧勝糊弄過去,直接問道。
“當然是商量回京路線。”顧勝瞥了眼身旁臉色沉沉的鐘景,搶答道。
“是嗎?”她不看顧勝,反而直直看向鐘景。
“顧二你去和弟兄們說一聲,整裝出發。”鐘景沒有正面回答,向顧勝吩咐道。
“好。”顧勝見鐘景臉色不佳有些後悔自己彙報情況不該胡亂加上自己的推測,見情況不對,他趕緊撤退。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她發覺對方沒有想回答,追問道。
又見他面色不佳,心裡猜測一番,她試探道:“是不是顧二和你亂說了什麼。”
“你覺得你有什麼會被他亂說。”鐘景語氣平平,少年闆着張臉反問道。他雖然心裡決定将這件事回京解決,但是看到她沒心沒肺的樣子心頭忍不住蹿火。
“自然是沒有。”薛珍珠心裡暗想肯定是是顧勝胡說八道,便說道:“好個顧二,敢亂說本郡主的壞話,回宮後,定要讓皇祖母教訓他!”
“那你告訴我為何會同宋霁落水,當時你身邊就沒有其他人了嗎?”鐘景還是忍耐不住心頭的疑惑問道。
“當然是巧合,顧二不相信就算了,你也不相信我?”薛珍珠沒想到還是這個問題,明明什麼都沒有,卻像自己幹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就算有宋祈安的存在,那也是以後的她生的,現在的她可是清清白白。
“他好歹也是個男子,為何獨獨是你們倆這麼湊巧。”鐘景心情剛剛經過失而複得、大起大落,語氣難免沖了些。
“事實你不相信,那你想聽到什麼答案。”薛珍珠語氣也生硬起來,雖說兩人平日裡經常吵吵鬧鬧,可她現在身心巨疲,不想花費精神吵架。“今日你我久别重逢還是在我九死一生的情況下,我以為是開心喜悅,沒想到你居然一直在糾結這個莫名其妙的事情。”
鐘景不說話,沉默轉身走向正在休息的馬群。
薛珍珠氣性也上來,憋着一股氣回到馬車,碰到換好衣服的宋霁直接無視。
宋霁一看便知兩人鬧矛盾,他心中暗嘲,本以為這場青梅竹馬的戲碼能演得長一點。
鐘景打點好一切,難得硬氣沒有先低頭。此事不同以往,她和宋霁單獨流落在外,到底成了他心頭上的一塊疙瘩。
臨行前,又出了狀況。
宋霁不會騎馬這也就意味着他要和薛珍珠同乘一架馬車。
鐘景自然不願意,立馬喚來手下趕緊去再買一架馬車。
薛珍珠站在遠處,不嫌事大地開口道:“再買馬車耽誤時辰,宋大人便和我同乘。”說完挑釁地看向鐘景,見對方黑臉,握着缰繩的手背青筋微現才滿意地回到馬車内。
宋霁不是沒有被當槍使過,隻不過摻和在男女感情之中還是第一次,尤其其中一方還是他未來的妻子。
心情煩躁,他不介意讓這灘水更渾些所以隐瞞自己會騎馬這一事實。
“尊卑有别,臣與馬夫同坐轎外便可。”宋霁提議,鐘景雖心有不滿但回京的想法更迫切。
“宋大人才智過人,可強壯體魄也是身為臣子的本分,況且騎射乃是君子六藝之一,看來宋大人還有需要精進之處。”鐘景沒忍住不陰不陽說了一句,他打從心底就看不起這種孱弱書生。
“騎都尉大人所言極是,想必鐘大将軍聽此言論定感欣慰。”京城誰不知道鐘景的父親一向頭疼他的學問,宋霁輕飄飄地戳中對方的痛處,嘲諷他居然知道君子六藝。
“真希望朝廷能多幾個如宋大人一般的臣子,動動嘴就能殺敵守國。”鐘景未發作,他身旁的顧勝搶先出聲。
“行了,本郡主說啟程。”薛珍珠再遲鈍也發現這幾人之間的不對付,三個男人一台戲,她現在隻想回京。
她發話後就鑽進馬車廂裡,誰也不想理會。想象中明明該歡喜的回程,莫名其妙地變成現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