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
“哀家的好孩子快讓哀家瞧瞧,哀家的珍珠什麼時候受過這般罪。”太後收到消息便派人站在宮門口等着。
一見到薛珍珠,太後紅了眼眶顫着手撫上她愈發纖薄的下颌,滿目心疼。
薛珍珠見太後這樣心裡也不好受,加上這幾日舟車勞頓和驚吓委屈,撲進太後的懷裡泣不成聲道:“珍珠沒有受傷,是珍珠不好讓皇祖母擔心了,我以後再也不離開皇祖母。”
一旁的宋嬷嬷也被祖孫倆相擁而泣一幕弄得眼熱,勸慰道:“太後娘娘,郡主一回京就入宮,舟車勞頓不如讓郡主好好洗漱用膳。”
“倒是哀家疏忽。”哀家擡手拭去眼角熱淚,也拭去她頰邊的淚水,拍了拍她的肩頭“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快把小花臉擦擦,這幾日恐怕連飯都沒有吃飽吧。”
“快擡水讓郡主梳洗,好好去一去晦氣,讓小廚房把血燕溫好。”太後連連吩咐着,宋嬷嬷帶着淚光道:“太後放心,奴婢都備好了。”
等薛珍珠洗漱用膳後,太後還弄了場小法事去晦氣。
忙活一通,她才躺下來休息,太後特意留她在之前宮裡的行宮過夜。看着她在朦胧燭光中安睡的模樣,太後這才心安。
太後回到長樂宮,宋嬷嬷遞上紙條,“這是您吩咐奴婢調查。”
“老三一向是個有野心的,本宮本以為他能顧念手足之情,沒想到居然如此急不可耐。”太後看到紙條内容怒不可遏,接着洩力般靠在圈椅裡低咳起來。
宋嬷嬷連忙輕拍她的背部低聲勸道:“您千萬要保住鳳體,太醫勸您莫動氣。”
“為了珍珠,哀家也會撐下去,皇帝那裡情況如何。”
“皇上自上次刺殺一事大怒,最近日日都歇在新進宮的美人那裡養着。”
“真是個狐媚子,皇帝也不怕被掏空,那丹藥?”
“一頓不落。”
“那就好,皇帝的身體是治國之本,命人好好看護着。”
“是,奴婢明白。”
“還有同珍珠一起失蹤的臣子是何人?”太後才想起這人,看珍珠的模樣應該是沒有受欺負。
“上一屆六元狀元,現任中書舍人,五品官。據傳家境貧寒,父經戰亂而亡母病死,初時進入翰林院做個小官,不知如何同慕大人搭上關系,經他舉薦才坐上現在的位置。”宋嬷嬷遲疑一下,接着道:“他與慕大人結識似乎與慕大人剛認回來的女兒有關系。”
“如此資曆能爬到如今官位定不是個簡單的,靠女人雖不光彩但憑此能和那個老古闆搭上關系是個有手段的。且看看,若他真與刺殺一事無關那就論功行賞,倘若他敢把主意打到珍珠身上那就怪不得哀家了。”言語之間已然決定一條人命的生死。
而她們話題裡的人,正端坐在車廂裡聽宋一讀情報。
“主子遇刺當日,皇上便疑心是皇子所為,命大理寺卿徹查,目前明面上還是仍未有論斷。”宋一看了眼他的面色,猶豫道:“當時傷您的殺手捉到時已服毒自盡,從他身上搜到三皇子的密信,命他刺殺當日穿水色衣裙的女子。”
聞言,宋霁看向宋一,“當日還有誰着水色衣裙。”他笃定殺手的目标不會是薛珍珠。
“白府大小姐白露。”
“三皇子?你覺得呢。”他語氣平平反問道。
“屬下不知。”
“這些不急,回府後你去送一樣東西。”
既然已經有人開始攪混水,他也該開始選擇了。
“松青說小少爺很擔心您,去了寺廟祈福,還見到明一大師。”宋一突然想起來這事。“大師邀小少爺禅房單獨一叙。”
“明一大師?”蹙眉想了一會才想起來這号人物,“他怎麼會認識和尚。”
“許是有機緣。”
宋霁根本不信這個,轉念想到宋祈安的來曆。“派人看好他,莫要出事,還有明一也好好查查。”
馬車慢慢悠悠地停在宋府門前,宋霁下馬車看見眼眶泛紅的宋祈安眨巴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他微微俯身,孩子便像顆蹴鞠奔到他懷裡。
“嗚嗚嗚,你終于回來了。”稚嫩的嗓音帶着明顯的暗啞,細小的哭聲讓他罕見地生出一絲愧疚之情。他抱着孩子快步走進府裡,宋祈安軟軟的小手貼在他冒出些許胡茬的下颌處“爹爹瘦了。”
“你也是。”他掂了掂懷中的小肉團,盡量和煦道。
“娘親呢?她好不好,我想去看她。”見男人面色平和,立馬提出自己的訴求。
說話間兩人走到書房,屏退衆人後他把宋祈安放到椅子上坐着,蹲下平視着。“你娘親她很好,你很想見她嗎。”
宋祈安狠狠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