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我，那個爹爹交代你做什麼。”他目光直直盯着，一副勢要知道答案的模樣。與薛珍珠逃難這幾日他時不時想起這件事，他了解自己，這種情況下交代給兒子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消息。

“我不能說。”聞言立刻捂住嘴，搖頭拒絕。

“你可知你娘親這幾日逃難中一直在想着你，你難道不想見她嗎。”他誘哄着，本以為孩子是最好套話，沒想到比他在牢裡審的犯人還犟。

愣是不松口，隻露出一雙眼，眼中淚水滿得将要溢出。

“既然你想娘親好，現在除了我沒有人會相信你，更沒有人會幫你，你隻能告訴我。”利誘不成隻能威逼。

聞言，宋祈安抽泣着陷入思考，半天，幹巴巴地憋出句：“我要和娘親一起過花神節，之後我就告訴你。”

“花神節嗎，可以。”他意識到這或許是個突破口。

“真的？”宋祈安不敢相信他這麼痛快。

“自然。”他微微一笑，“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稍帶警惕地看向他。

“你要對她保密我已知曉你的真實來曆。”

“為什麼，我不想騙娘親。”

“那你還想不想和娘親一起生活。”他抛出極大的誘惑。

“像其他人一樣，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想了一下有爹爹和娘親的日子，宋祈安有些動搖。

宋霁怔愣一瞬，肯定道：“對，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那好吧。”憑着對心裡‘爹爹’最後的信任，勉強同意這個要求。

宋霁見他這副模樣，好心情地伸出小拇指“要不要拉鈎？”

“不要，小孩才信這個。”一邊說着，一邊又别别扭扭地伸出小拇指敷衍地拉勾。

“乖兒子。”宋霁滿意地揉了揉他的圓腦袋。

養心殿中

“皇上，嘉昌郡主和宋大人都被鐘小将軍安全無虞地救回。”李公公端上一杯七分燙的茶水，又取出一顆丹藥放至皇帝手邊。

“應诏而回還敢耽擱。”原本倚靠在椅子裡的皇帝，略為吃力地直起身子夠到丹藥服用。

“說着是呢，再說今日送回郡主理應拜見陛下，沒想到找個衣冠不整的借口就回鐘府，想來鐘大将軍家教如此。”慣會見風使舵，見話風不對立刻迎合。

“鐘明他老了。”皇帝服完丹藥再次靠上椅背，不同不癢地評價道。“馬上秘密傳宋霁進宮。”

“是。”

“還有這丹藥的效果越來越差，怎麼做事的。”皇帝錘了下把手，想到最近力不從心，十分不滿。

“正要向您報告這個好消息，王道長之前修煉不到位，丹藥煉制數量少，可最近王道長修道上精進不少加上國庫裡的奇珍異寶，這丹藥數量直接翻番。”李公公獻寶似的又拿出一盒。“您瞧瞧，這新制的丹藥色澤，香氣皆屬上上等。”

“這丹藥吃多，不會有問題。”皇帝狐疑不決。

李公公聽這話笑容頓失，腿一軟唰地跪下，帶着哭腔道：“奴才可不敢欺瞞皇上，王道長的丹藥您吃了不短時間，這其中美妙隻有您知道，再說您的身體還有太醫看護，奴才隻是想着皇上這樣的明君應萬歲萬歲萬萬歲。”整個人匍伏跪拜，頭正好抵在皇上的腳邊。

皇帝不說話隻靜靜地看着腳邊那顆隐隐發顫的人頭，心裡想了一圈沒發覺有問題。

窒息的沉默中李德覺得下一刻就要腦袋搬家，身上冷汗直冒，牙關戰顫。

“沒出息的東西。”皇帝笑罵一句，擡腳踢了踢他的腦袋。“還不滾去把丹藥給朕拿來。”

“是，奴才遵旨。”這才松了一口氣，麻溜起身，搽幹淨手獻上丹藥。

侍候皇帝服完藥入睡後，李德戰戰兢兢地退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對在外守門的徒弟囑咐“仔細侍候着。”

然後一個人回到居住，觀察四周環境後，緊閉房門掏出特制的紙和墨水，寫下‘已對丹藥起疑’，幾息後，字消失不見。

李公公打開一側不起眼的小窗，窗外有隻通體漆黑的小鳥與信鴿不同，他将紙條藏在鳥的尾羽裡，一把扔飛了它。

沒過一會，小鳥飛回來，他取下紙條，扔到燈燭中被點燃，在即将化為灰燼時顯出字來。

“計劃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