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績很不錯,也拿到了老牌醫院的面試資格,最終為什麼選擇來我院呢?”
“因為工資高待遇好。”小田很擅長調節氣氛,“而且這裡還有這麼漂亮的院長姐姐。”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烏蘊卻莫名覺得小田還有話要說。
果不其然,小田猶豫片刻,坦誠道:“更因為貴院說,進了Utopia我們就是一家人,不瞞您說,我很喜歡您,一直以來也想要為自己選擇一個家。”
聽到這裡,烏蘊下意識看向女孩頭頂的心情,很意外的是,女孩并沒有一絲悲觀情緒,和她亮晶晶的眼睛一樣,她頭頂的心情隻有對未來和她自己挑選的家的期待。
鬼使神差的,望着眼前這個笑起來無憂無慮,陽光自信的女孩。
烏蘊想起了女孩面試個人資料上的名字,以及女孩自我調侃卻足以窺得她許多苦難的那句。
“我叫田思男,一個很擅長拼命然後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大山女孩。”
站起身,烏蘊對女孩伸出手,笑容溫和地歡迎她:“在Utopia你不用拼命,也不用把自己放在低位。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未來将是一起共事的同伴,也會成為沒有血緣關系的一家人。”
思緒回到現在,那邊小田還在做筆錄,烏蘊注意到姚勝晴在她身邊幾次欲言又止,看起來很想開口說話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很有可能筆錄結束了姚勝晴都開不了口。
烏蘊微微歎氣,和莊瑤珠打了個招呼後,主動帶着姚勝晴往一處偏僻的角落走。
此刻隻剩下了她們兩個人,姚勝晴終于能開了口:“隊長的事情對不起,我會找我父親看看能不能幫着把隊長調回來。”
一提到季逾斯,烏蘊才想起來那碗粥,那碗粥恐怕現在已經涼了,更别說等她回去了。
姚勝晴抿唇,娓娓道來:“小烏院長,你應該記得你上次見到的那個男人,他是我父親,也是警察局副局。”
“因為他的身份,所有哪怕我在警校時是綜合成績第一,實習後多次被表彰,是同批裡最努力也是最認真的那個。”
“我都要因為不能讓别人覺得我是靠他的職位搞特權,晚他們一個月才轉正,要不是隊長力挺我,我可能還要大半年。”
“所以,我很感激隊長,我也沒有想搶他任何東西。”
或許是覺得氣氛太沉重,在烏蘊開口之前,姚勝晴笑着岔開話題。
“抱歉,最近情緒有些差勁,讓小烏院長見笑了。”
烏蘊眸光微動,嗓音溫和地關心她:“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一提到這,姚勝晴有些不自然和氣悶:“家裡人逼我相親,無論我怎麼跟他們說我拿了多少榮譽,隻我繼續下去一定不止現在這樣甚至很有可能比我父親還要厲害。”
“但他們都說我一個女孩子當什麼警察,要那麼多榮譽做什麼,又笨又不懂變通,不如結婚轉文職,清閑聽起來又有面,還有時間相夫教子。”
“可我那麼努力那麼辛苦就是為了穿這身警服,我把它當做我的信仰,流了那麼多眼淚,可到頭來卻發現人人都說我不該穿不适合穿。
“烏醫生,這套衣服它穿起來夏熱冬冷,太難太難。”
“那你想放棄嗎?”烏蘊問她。
姚勝晴有些疲憊,開玩笑道:“我不知道,或許會吧,如果我堅持不住的話。”
烏蘊并不覺得姚勝晴會放棄,因為她和她很像,她也不會放棄。
“你可以每次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都可以來找我聊聊天,把壞心情說出來,心情就會輕松一點兒,一次一次地加起來,你又可以走很遠。”
聽着烏蘊這樣一本正經地安慰她,姚勝晴忍不住輕笑:“好,謝謝小烏院長。”
烏蘊也笑着開口:“你可以叫我烏蘊,因為你不是我的病人,或許我們可以做朋友。”
“那蘇憫他是你的朋友嗎?”姚勝晴還挺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作為蘇憫光的隊友,她其實能看出蘇憫光對烏蘊有些不同。
當然,她的意思不是說蘇憫光喜歡烏蘊,而是蘇憫光已經把烏蘊當朋友的感覺。
要知道蘇憫光自從他姐姐的事情之後,很讨厭普通人。
想起賴在Utopia的蘇憫光,烏蘊有些頭疼:“還不是,他可能現在不太想跟我做朋友。”
才不是。
姚勝晴在心底默默反駁,卻因為到底是别人的事情,她沒有開口。
莊瑤珠已經發信息開始告訴烏蘊事情已經結束,烏蘊收起手機,臨走前選擇開解一下姚勝晴。
“和你父親無關,你很棒,我們都是女性,吃過的苦和為之付出的努力代價,我也都大緻能猜到。”
“首先,作為一名女孩你在以男性為大衆的行業嶄露頭角這很難。”
“其次,你也很堅定和清楚地自己想要什麼,一個人如果清醒地活着可能會孤獨,但一個人如果清醒地妥協活着,那她隻會很累。”
“最後。”烏蘊微微停頓,笑容溫柔治愈,“感謝你打破固定枷鎖,以女性的身份成為一名不輸任何人的警察為你身後許許多多個女孩争出更多可能,也為許許多多個需要幫助的人民帶來幫助。”
說完這些話,烏蘊就這樣走了,沒有等她的道謝和感動,就像她安慰開解她并不是為了她的感激。
看着烏蘊離開的背影,姚勝晴不由得有些愧疚。
她沒告訴烏蘊,她父親為她的相親人選是季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