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手一頓,差點給忘了,連忙應聲,“好,我去就行,你待在家裡,看着點火吧!”
“好!”
姜桃背着背簍,一手柴刀,一手鋤頭。趁着夕陽餘晖,走後門,去自家後面的林子裡逛逛。
芭蕉說是樹其實是一種多年生草本植物,生命力旺盛,鄉下許多地方都有。
她逛了一會林子,挑了六顆粗壯的甘蕉樹,用柴刀自根部唰唰砍斷樹幹,剝出芭蕉芯放在一旁。
接着用鋤頭去刨根莖,好家夥,這根莖還不小,費了老大一番勁。
她抱起來試試,嗬,一顆有三四十多斤重呢,六顆芭蕉根莖,加起來約摸二百多斤重,來回幾趟才運完。
雖說芭蕉出粉率不高,但磨出的粉應該也夠兩人吃幾頓了。
回頭去竈房瞅一眼,米飯已經焖好了,雞肉還得些火候,她撸起袖子,動手處理芭蕉根莖。
先用刀削掉黑褐色的外表皮,露出雪白的根莖肉,放在盆裡,挨個洗刷幹淨。再切成巴掌大的小塊,足足堆了兩大盆。
她拿起芭蕉根塊用力摁壓在搓衣闆上,反複搓來搓去,直至磨碎成泥狀。這樣能提高芭蕉根出澱粉率,當然也是個功夫活,要有耐心。
片晌,竈房散發出濃郁的雞肉香味,鑽進姜桃的鼻孔裡,饞得她口水漣漣,索性放下手裡的芭蕉根,一頭紮進竈台。
又過了兩刻鐘,雞肉終于炖爛,姜桃掀開鍋蓋,深吸一口氣,簡直要香迷糊了。
晚飯依舊在堂房吃,雞肉配米飯。姐弟倆圍着木案,人手一大碗,連肉帶湯,吃的津津有味。
家裡沒有姜,雞湯自然也沒加,帶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許是身體長久沒開葷,姜桃幾乎忽略掉腥味,吃的格外香。不由得感歎,穿越以來,終于吃了頓飽飯。
飯後,姜桐摸着滾圓的肚皮,打了幾個飽嗝,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卻還強撐着,堅持要看甘蕉生粉。
姜桃接連催促幾次,告訴他今日出不來生粉,小家夥才回屋睡覺。
姜桃收拾完碗筷,點上油燈,趁着微弱的光芒,處理芭蕉根莖。
忙活一個時辰,芭蕉根莖才全部搓成泥,加水搓洗,将粉充分搓出來,再用竹篾條編的笸(po)籮跟幹淨的麻布過濾一遍。
一套操作下來,足足占據兩個木盆與兩個木桶,她将木盆蓋上笸籮,木桶合上蓋子,靜置沉澱。
家裡統共三個盆,現下還剩洗臉盆空着,姜桃端出盆,開始清洗藥材。
其中益母草與絞股藍相對易洗,沒有多少灰塵。倒是黃精,一顆顆沾的土較多,加起來忙活近半個時辰。
洗好的藥材都攤在高粱杆做的篦子上及竹笸籮裡,擔心半夜可能下雨,就晾到正房前邊的廊檐下。
姜桃忙完,站在院子裡伸展腰肢,瞅着擺了一地的篦子與笸籮,自言自語道,“往後藥材越來越多,晾曬的東西怕是不夠用。看來還得多買幾個笸籮,再整幾個晾曬架出來。”
*
次日清晨,在此起彼伏的雞鳴聲中,姜桃睜開眼,感覺整個人精神煥發,滿滿的活力。
她集中注意力,查看靈泉,發現泉眼往外擴大了約摸一寸,産出的泉水也增加了幾升。思忖着應是與昨晚的雞肉有關,身體得到補充,故而體能增強,泉眼跟着成長。
姜桃到竈房炖了兩碗雞蛋羹,又燒了一鍋開水,之前已經交待姜桐,日後喝水都要先燒開。
須臾,姜桐也醒了,趿拉着鞋從東廂房跑出來,一眼瞧見顔色變得更深的水,不禁擔憂,“阿姐,這水該不會壞掉了吧?”
姜桃解釋道,“沒壞,就是這樣!”
她把盆與桶都端到院子裡,将表面那層褐色的水緩緩倒掉,漸漸露出沉在底部的白色澱粉。
姜桐驚歎道,“呀,真有一層生粉呢,這就可以了嗎?”
姜桃搖搖頭,“有點髒,還得洗洗粉,放心,今晚肯定能吃上涼粉。”
姜桃把生粉彙到洗菜盆裡,倒入幾瓢清水,用擀面杖攪拌均勻,如之前那樣過濾一遍,蓋上笸籮,繼續沉澱。
吃完蛋羹後,姜桃在菜園子裡摘了六顆菘菜,一顆約摸三斤多。眼下時節,後院的菜都還沒長大,也就菘菜能摘了賣錢。
接着開始拾掇背簍,一個背簍放菘菜與香椿芽,另一個放菘菜與野雞,野雞上面再蓋點爛菜葉。
因藥材昨完剛洗好,還需晾曬,她用桑皮紙包了幾粒稍顯幹燥的桃膠、幾枝石斛與幾塊年份久的黃精。
桑皮紙是之前去藥鋪抓藥,藥鋪包藥材用的。藥材拿回家煮掉後,紙就剩了下來,家裡沒扔,還有許多。
姐弟倆裝了一竹筒熱水,背着背簍,出發去八裡地外的白雲鎮。
鎮子每三日開一次集,集市對大家開放,不收攤位費。周邊村子的村民常去那裡買賣東西,早點去還能占到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