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寶山顯擺完,又得到小夥伴的誇獎,很是開心。
姜桐悄悄咬耳朵,“昨日,我跟阿姐進山采了老多香椿,還打到好幾隻野雞呢。”
“哇,桃姐好厲害!”鄭寶山配合着稱贊了幾句。
兩人越說越上頭,鄭寶山胸脯拍得砰砰作響,開始吹起牛皮,“阿桐,等再過幾年,咱倆長大了,就一塊去山裡面設陷阱,咱肯定也能打到野豬。”
話音剛落,後腦勺就迎來父親鄭熊的一記腦瓜崩。
“臭小子,說什麼胡話,你那三兩下功夫别丢人現眼了。”
頓了頓,笑着對姜桐道,“小桐,你莫聽他吹牛,打獵風險極大,一不小心很容易出事,受傷是家常便飯,嚴重時還可能...”
話音戛然而止,他想起葉水生,心中微微失落。
頃刻,面色嚴肅,鄭重道,“桃姐兒、桐哥兒,打獵不是一個好營生,熊叔我也是無奈之舉。你家慣種莊稼,犯不着冒險。”
鄭寶山本想回嘴,但見父親臉色肅穆,忽地記起姜桐家的遭遇,登時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一張臉漲得通紅。
姜桐卻覺得小夥伴很厲害,連忙為他辯解,“熊叔,我覺得小山可以的。”
鄭寶山雙眼感激看向姜桐,心中愈發羞愧。
姜桃觀察着兩小隻的互動,默默歎氣,她曉得鄭熊是好意,趕緊點頭,“熊叔,你說的對,打獵風險極大,還不一定有收獲。我跟姜桐一定聽您的勸,不進深山。”
姜桐應和道,“阿姐說的對!熊叔,我們不去打獵!”
鄭熊目光一振,低落的情緒稍微回轉,主動問道,“小桃,你們今天除了賣菜,野雞怎麼打算?”
原主不曾賣過野味,姜桃也不曉得鎮上野味是個什麼行情,讷讷道,“就...擺攤,跟着菜一塊賣。”
鄭熊猶豫了一瞬,緩慢道,“鎮上有一家酒樓叫如意閣,是富貴人家常去的地。
“如意閣平時會收一些山裡的野味,價格要比在外面擺攤高。我與那裡的吳采買有舊,不時會給他家送野味,你...”
所謂點到即止,剩下的話,他沒說出來,怕姜桃會拒絕。
姜桃自然聽懂了話意,趕緊接上鄭熊遞過來的橄榄枝,“熊叔,我這裡有六隻野雞,能不能跟你們一塊賣?”
鄭熊有點開心也有點激動,憨笑道,“可以啊,當然可以!”
姜桃心中啧啧兩聲,鄭熊瞧着是個老實人呐!
要是當初姜父沒有出事,兩家隻怕關系更好。思及此處,她心中愈發好奇,當時鄭家到底發生了何事?
鄭寶山見父親笑得開懷,朝姜桐一通擠眉弄眼,“太好啦!咱兩家一起賣東西啦!”
姜桐笑笑,他曉得熊叔對自家好。
姜桃覺得酒樓收東西肯定有自己的要求,便道,“熊叔,你要不要看看貨色?符不符合酒樓的要求。”
鄭熊擺了擺手,“沒事,待會到了集市,你們去賣菜,我把野味一塊拎過去,他們肯定收。”
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兩個孩子好不容易打到野雞,還講究什麼貨色。若是酒樓不收,他就自己買下來,貼補姜家。
姜桃見他說話笃定,應與對方有些熟識,想着要不要跟去看看。
雖說酒樓都有自己穩定的供菜商,不會看上自家這點菜,但多了解一下,總是好的,說不定以後有機會合作。
“熊叔,我想跟你們一塊去如意閣看看,長長見識,可以嗎?”
鄭熊瞅一眼背簍裡鮮嫩的香椿芽,腹诽道桃姐兒該不會是想把菜賣給如意閣吧,但人家有專門收菜的路子呢。
算了,不能打消孩子的積極性!
再說,這香椿的成色與香味比他在集市見過的都要好,萬一成了呢。
他點點頭,嗯了一聲。
許是大家都在忙着耕種,路上村民極少。小半個時辰後,四人到達集市。
集市在白雲鎮東南頭,緊挨着南市,平常集市不開,也有很多商販在裡面做生意。
天剛蒙蒙亮,道路兩側已經擺起許多攤位,買東西的還沒有賣東西的人多。
姜桃置身其中,耳邊不時響起叫賣聲,目之所及多是農家的東西,很有人間煙火氣,感覺瞬間回到了從前趕大集的時候。
姜桐與鄭寶山則看得眼花缭亂,尤其是各類零嘴,瞧見賣饴糖的,目光都不舍得移開。
四人一行穿過集市,步入鎮子。
街道兩側的門面有食肆也有各式店鋪,直到鎮子中間的繁華地段,才看見一家酒樓,朱門緊閉,顯然還未營業。
鄭熊指着門頭上的牌匾道,“咱鎮上就如意閣一家酒樓,是縣城富商吳家開的分店。裡頭的掌櫃是吳家的家生子,負責采買的是他的侄兒。”
随後帶着姜桃三人繞到側面的胡同,送菜需走後門進。
期間,姜桃得到鄭熊授意,把野雞掏出來,放到鄭寶山的背簍裡。與鄭家的一處賣,防止對方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