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姜桃洗把手,準備午飯。
她打算把豬腿肉切成肉沫,一半做成肉沫鹵子,澆涼粉用;另一半留作晚飯用,做個肉沫豆腐。
至于野豬肉,基本都是瘦肉,她還沒想好怎麼用,想着明日再吃,這樣的天氣,放一日也不會壞。
肉沫切好,姜桃趁着熬油時鍋底剩下的那薄薄一層油,倒入洗淨切好的豬腿肉沫,反複煸炒。
須臾,加入蔥花、姜絲、鹽及少量水,煮一會子,做出一碗肉沫鹵子。
鹵子做好,又用開水焯蕨菜,做一個涼拌蕨菜。
菜準備完畢,姜桃開始切涼粉,這一塊有三斤多,兩人一頓吃不完,就切一半留一半。
涼粉被切成小拇指粗細的細長條狀,碼了整整兩大海碗。
淋上幾勺肉絲鹵子,用筷子輕輕拌勻乎喽,甘蕉涼粉就齊活了。
“好吃!”
姜桐贊不絕口,埋頭嗦粉。
姜桃夾一筷子入口,Q彈爽滑,自帶一股清香,心道若是再加點辣椒與醋,就更完美了,可惜這個年代還沒有。
吃完飯,兩人消消飽,着手收拾背簍,裝入一應家夥什,出門往東,去先前那座山裡挖茯苓。
卻說鄭熊鄭虎兄弟倆帶着鄭佑山、鄭寶山及鄭寶蘭仨個孩子在山上熱火朝天挖筍子。
他兄弟倆明日要去縣城走一趟,打聽點消息,順便挖些春筍帶去賣,這玩意山裡人不稀罕,但在城裡人愛吃。
眨眼到了晌午,孩子們嗷嗷喊餓,鄭熊五人回家吃晌午飯。
原本他家是一日吃兩餐,自打大兒子鄭錦山從戰場回來,瘦的沒個人形。家裡又不能隻可着他一個孩子補,就在中午多加一餐,漸漸養成了習慣。
午飯已經做好,堂屋的飯桌上,擺着八碗白涼粉,另有筍子炒野豬肉、涼拌香椿,一小盆糙米飯。
鄭家沒有男女分桌的規矩,葉婆子笑着招手,“快洗手,過來吃飯!”
張氏笑吟吟道,“你們有口福啦,姜桃跟姜桐今個上午送來一大塊涼粉,還有一捆香椿。”
鄭熊聽見姜桃姐弟倆送來東西,心情很舒暢,葉兄弟家的孩子都是好的。
鄭寶山聽說姜桐他們送的東西,飛速洗完手,跑到桌前,稀罕道,“阿娘,啥是涼粉,我都沒吃過呢。哎呀,看着就好吃!”
鄭寶蘭不住點頭,瞅着碗,“三哥,我也覺得好吃!”
鄭佑山撲哧笑了,“倆饞貓,你倆沒吃過,還知道好吃。”
鄭寶山不服氣,反問道,“你吃過嗎?”
鄭佑山唰得紅了臉,冷哼一聲,“你管我呢。”
張氏瞪倆兒子一眼,“吃飯還堵不上你們的嘴!”
鄭熊端起碗,見是白涼粉,有點意外,“白色的?我記得鎮上賣的涼粉是綠色的。”
鄭虎點頭,“我...我...也...沒見...見過!”
鄭錦山張了張嘴,等小叔說完話,方道,“鎮上那種好像是綠豆面做的,這種白色的倒不知道用了啥。”
張氏笑道,“這是姜桃自己做的,孩子手巧的很!”說完,瞥一眼大兒子鄭錦山,為了給孩子找對象,她操碎了心。
鄭熊瞧出了媳婦的意思,跟弟弟鄭豹對個眼色,無奈聳聳肩。大兒子的事,他可做不了主。
再看鄭錦山恍若未知,埋頭吃涼粉。
“喲,這香椿不錯,快來嘗嘗,老婆子年年吃香椿,都沒這個味。”
鄭熊也夾起一根香椿嘗嘗,“啧啧,是挺不錯,怪不得那王大廚非要買這香椿。就是不知道他們姐弟來從那兒摘的,還有沒有,不然賣給如意閣,他們也有個進項。”
葉婆子道,“你想的倒好,但香椿也就這幾天的物件,過段時間就老了。”
鄭熊凝眉,“他倆就兩畝新田,地也不肥,産量估計也上不去,等交完稅,撐不了多久的。”
鄭豹歎口氣,他想幫忙,但也沒什麼好辦法。
鄭錦山放下碗,“阿婆,阿爹,這涼粉味道極好,說明姜桃手藝不錯。若是她願意,咱們幫着她攢個小攤子,到鎮上去賣,也是個穩定的生意。”
葉婆子一拍大腿,“還是我大孫子聰明,這個辦法好!”
張氏聽見兒子主動提起幫姜桃,心裡歡喜,“要不改天,我找時間跟姜桃提一提。隻是她家沒有個頂門戶的男子,若是出攤怕會受人欺負,咱家要不要跟個人幫忙?”
葉婆子聽出大兒媳婦的話意,沒應也沒拒絕,含糊道,“你有心啦!”
當初兩家關系好的時候,她确實想撮合姜桃跟自己大孫子。但如今孩子破了相,兩家又剛恢複來往,她實在不好開口說給姜桃。
張氏朝鄭熊眨巴眼,你快說句話,讓老大去幫忙!
鄭熊假裝沒看見,“這涼粉确實好吃!”
鄭寶山舉起手,積極道,“娘,我可以去幫忙!”
張氏笑盈盈道,“還是小山懂事,去的時候,記得拉着你大哥,他當過兵能打!”
鄭寶山傻乎乎道,“好咧!”
鄭錦山低低嗯了一聲,他明白張氏着急,十八歲在村裡都能當爹了,自己卻連個說親的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