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鳴岐一句話都說不下去了,他隻是輕輕的扶起老人:“您節哀,這件事,我們和警察都會還您一個交待。”
不管怎麼樣,借貸公司已經被卷進了這場漩渦,注定不會太平了。
…
通往S市的車内,
“嘟嘟嘟——”
嘶,華照君頭疼,咬牙切齒,“鴿了一次就不接我電話了。”
他想打湛仕電話了解情況,沒打通。
這邊臧之赫電話不斷,在這空隙中他回答:“檢察院那邊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送上來的雞都是殺雞儆猴最好的雞。”
他眼底漫上暗色,說到底這件事借貸公司是被牽連的,他們在時間上一定要快,借款要盡快到位,做好公關澄清,不能讓輿論在這樣發酵下去。
…
“先配合警察疏散人群,其次網上所有輿論一律動用手段清理幹淨,控制住風向,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借貸流程隻能快,錢必須要今天到位!”
臧鳴岐一系列措施說下去,公司裡所有員工都四處忙碌起來,他電話不停,臧氏集團動用要所有人脈去讓錢款盡快到賬。
期間佘淞還打過來一個電話,表示能在銀行那邊做一些疏通工作,臧鳴岐沒有拒絕,在這個點上,能不落井下石的都是好人,能提供幫助的是見真情的朋友。
沒過多久,臧之赫到達公司,董事會再次召開,他們要趕在檢察院有所動作前開展新聞發布會,控制輿論導向。
十點,借貸公司樓下人群漸漸疏散。
下午一點,臧氏集團緊急公關,對于網上的不當評論将采取法律措施予以制裁,處理及其迅速,新聞發布會召開,會上公布借貸公司一系列借貸流程,透明,公正,并沒有惡意拖欠貸款。
但媒體速度也很快,輿論像脫缰的野馬,一張老人下跪的照片流出,光速一樣占領輿論高地,一時間,譴責聲蓋過所有的解釋,解釋變得蒼白,民衆一定要得到一份公平。
所有的事情都太快了,快到讓人措手不及,一環扣一環,就像有人在背後操縱着一切一樣。
下午三點,公安部門發布通知,将嚴查“張建甯跳樓”一事,檢察院的通知随後發布,将望洋集團、臧氏集團借貸公司納為重點監察對象,不會姑息任何危害民衆的違法行為。
這件事的主檢察官正是新秀湛仕。
臧氏集團借貸公司上了紅榜,一天之内股票迅速下跌,罵聲一片。
臧家私人病房裡,初語侍弄着今早送來的花,花開的嬌豔欲滴,但終究是離開了泥土,再怎麼精心侍弄依舊燦爛不了多久了。
借貸公司出事,臧氏集團股票極速下跌,所有的事情送到她的耳邊,她隻是神色淡漠的聽,不做任何評價。
算起來,今年離獨生的死已經過去多久了?她撫過鬓角的白發,她老的太快了。
這幾天再去想以前的事,突然像褪了色的布塊一樣,暗淡又無味。
電話昨天晚上又來了,隔了太久,她本以為塵埃落定的事再次卷土重來,她本以為不會出現的人肆無忌憚,但是她的心漸漸無了波瀾。
那人在電話裡的聲音瘋癫,你還有一個兒子,哈哈,你還有一個兒子,臧家的命運馬上就要重演了,一個都逃不過,報應,都是報應!
那人已經喪失理智,根本不顧任何風險,仿佛多年積壓的恨終于要找到出口了,所有的報應都要來了。
初語隻是靜靜的聽,她從未和那人見過面,所有的聯系也都是通過電話,第一次的,她把自己跳脫出仇恨,突然可憐起那人來,仇恨把她們都折磨的面目全非了。
她從未覺得自己這樣安靜過,好多個日夜,她跪在佛堂,受地獄的煎熬,内心無法安甯,然而都抵不過此刻,抵不過此刻她被自己的兒子變相軟禁在醫院帶來的甯靜。
放下吧,都放下吧,她說。